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幌子,而提出些有害的主張,一心想做官發達,所以值不得尊重。至於志向純潔,行為光明,不追求爵位、俸祿,拋棄卿相官位就像脫鞋一樣的人,才會居於官位處理政事,即使他們沒有建立功績,但卻是以推行禮義為事業的人。國家能存在的原因,是有禮義。老百姓不懂禮義,國家就要滅亡,君主就要遭殃。今天儒者的操行,是重禮愛義的,他們引導不懂禮的人,激勵沒有義的人,使人民變得善良,喜愛自己的國君,這也是很有好處的。“聽說伯夷的作風,會使貪婪的人變得廉潔,軟弱的人樹立志向”;“聽說柳下惠的作風,會使輕薄的人變得敦厚,心胸狹隘的人變得寬宏大量”。這是最高的教化,不是一般人所能看到的。段幹木閉門隱居不肯出來做官,魏文侯很敬重他,坐車經過他居住的里巷時也要扶軾俯身表示敬意,秦軍聽到這事,終於不敢攻打魏國。假使魏國沒有段幹木,秦兵一進入國境,國家就有被滅亡的危險。秦是強國,打仗沒有不勝的。把戰爭強加給魏國,魏國必敗,三軍即使苦戰,也要血流千里。如今魏文侯向閉門隱居的人表示敬意,就使強大的秦國軍隊退卻,保全了魏國的領土,拯救了三軍士兵的生命,論功沒有比他更大的,論賞沒有能超過他的。齊國有節操高尚的人,叫狂譎和華士。二人是兄弟,堅持自己的主張不肯屈從別人的意志,不在不符合自己心意的君主那裡做官。姜太公呂尚被封在齊,認為這兩個人使齊國人士氣瓦解人心渙散,開了不為君主效勞的先例,就同時把他倆殺了。韓非讚賞這種做法,認為他倆留著沒有好處只有壞處。其實,狂譎、華士、段幹木這類人,姜太公殺了他們,並沒有排除和得到什麼;魏文侯扶軾俯身向段幹木表示敬意,退了強大的秦軍而保全了魏國,功勞誰的大呢?假使韓非讚賞段幹木閉門隱居的高尚節操,那麼魏文侯尊敬段幹木,就是對的;狂譎、華士的節操與段幹木的節操一樣,韓非稱讚姜太公殺了他們,那就錯了。即使韓非指責段幹木的操行,貶低魏文侯對他的尊敬,但段幹木正以這樣的操行而使國家得到好處,魏文侯正以尊敬段幹木的辦法而收到了功效,這可見韓非不獎賞功勞,不尊敬有益的人。
【原文】
29·5論者或曰:“魏文式段幹木之閭,秦兵為之不至,非法度之功。
一功特然,不可常行,雖全國有益,非所貴也。”夫法度之功者,謂何等也?養三軍之士,明賞罰之命,嚴刑峻法,富國強兵,此法度也。案秦之強,肯為此乎?六國之亡,皆滅於秦兵。六國之兵非不銳,士眾之力非不勁也,然而不勝,至於破亡者,強弱不敵,眾寡不同,雖明法度,其何益哉?使童子變孟賁之意(1),孟賁怒之,童子操刃與孟賁戰,童子必不勝,力不如也。孟賁怒,而童子修禮盡敬,孟賁不忍犯也。秦之與魏,孟賁之與童子也。魏有法度,秦必不畏,猶童子操刃,孟賁不避也。其尊士式賢者之閭,非徒童子修禮盡敬也。伕力少則修德,兵強則奮威。秦以兵強,威無不勝,卻軍還眾,不犯魏境者,賢幹木之操,高魏文之禮也。夫敬賢,弱國之法度,力少之強助也。謂之非法度之功,如何?高皇帝議欲廢太子(2),呂后患之,即召張子房而取策(3),子房教以敬迎四皓而厚禮之(4)。高祖見之,心消意詛(5),太子逐安(6)。使韓子為呂后議(7),進不過強諫,退不過勁力(8),以此自安,取誅之道也,豈徒易哉(9)!夫太子敬厚四皓以消高帝之議,猶魏文式段幹木之閭,卻強秦之兵也。
【註釋】
(1)變:這裡作違背、違反講。
(2)太子:指漢惠帝劉盈。
(3)張子房:張良。漢高祖劉邦的主要謀臣。
(4)皓(h4o號):白髮老人。四皓:指秦漢時四個八十多歲道德高尚的隱士。據《漢書·王貢兩龔鮑傳序》,這四個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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