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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離開陸家後,陸曜山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就目前他的性格與從前大相逕庭來看,他在成長過程中顯然受到了很多不合理的對待,甚至可能是刺激。
看著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地轉動,盛昔陶獨自坐在沙發上,內心產生了深深的擔憂。
他想就這麼坐到天明,再找時機問問陸曜山,然而沒過多久,臥室裡便傳來了些許動靜。
等盛昔陶進去一推門,便見陸曜山陷在被子裡悶出了一身汗,他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嘴裡還不停地囈語著什麼。
第59章 59 夢魘
夢裡大概都是令人痛苦的場景。
白色的牆壁和白色的天花板,熾熱的燈光,密不透風的窗戶,還有十幾臺笨重的儀器。
在寂靜如斯的房間裡,它們運轉著發出低頻冰冷的聲音,宛如食人骨髓的惡魔。
一抬頭,一群不知從哪兒湧逕進來的面目模糊的人影,他們的目光漠視一切,不由分說七手八腳地摁住了那個年輕的男人……
「不,不要綁我!」
「求求你們!」
「爸,媽,別走!」
「不,放開我,不要!」
「……」
「陸曜山……」
「救命!」
「陸曜山,醒醒!」
猛地一下,陸曜山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那種恐懼令他的瞳孔放大,在意識尚未清醒之前,眼前出現了盛昔陶的臉。
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陸曜山不顧一切地向他撲去,這是他從前就幻想過的畫面,可惜最後向來只是一場空。
「沒事了,你做噩夢了。」
然而今天,夢裡的人成了真,盛昔陶沒消失也沒躲開!
他輕輕地撫摸著陸曜山的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耳邊的呼吸是真實的,懷抱裡的人有溫暖的體溫,連白木香的資訊素都是充滿了生機。
陸曜山緩過神來,用力地抱緊了他,委屈地說:「……我做噩夢了。」
「噓,我在呢,別怕。」盛昔陶親了一下他的耳朵,「別怕。」
等兩人抱了一會兒,陸曜山的情緒稍有平靜後,盛昔陶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你出了好多汗,我給你擦擦。」
他沒問他夢見了什麼,轉而拿濕巾給他擦了擦臉。
陸曜山坐在床上緊緊地握住他的胳膊:「你別走。」
「我不走。」
話音剛落,盛昔陶突然掀開被子挨著他側躺下來。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臥室裡像泛光的墨,沉靜又深邃。
見他確實沒走的意思,陸曜山這才鬆了鬆手,跟著躺回去。
他在慶幸中緊張:「我剛才……是不是說夢話了?」
「嗯。」盛昔陶注視著他,在他開口前答道,「不過模模糊糊的,沒聽清。」
這話似乎叫陸曜山鬆了一口氣,他在被子裡牽住盛昔陶的手放在胸口。
盛昔陶沒動就那麼隨他牽著,半晌,終於等陸曜山醞釀結束,聽見他開口道:「我從前不知道陸家有保留腺體的規矩……或者說,我只是聽說過,但從未向誰確認過……」
「……是嗎?」
「嗯,而且過了這麼多年,要不是小怡姑媽病了,我就以為自己把那件事忘了。」
陸曜山臉色很白,盛昔陶感覺他握著自己的手冰冷。
「昔陶,你還記得我奶奶嗎?」
「我只記得她是個io,而且很早去世了。」
「是的,在我十一歲那年,因為腺體天生發育不好動了手術,住院期間爺爺來看我,他看完我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