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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棺的人見張瞎子靈氣沖天,不是一般的角色,連連陪笑道歉,揹著棺材將腰身一彎,慌慌張張的跑掉了。
“什麼人都敢搭話,你知道他是什麼誰?”
“是鬼嘍!”白世寶說道。
“知道是鬼還敢同路?還要去幫他背棺,你倒真是好心。”張瞎子說道。
“我魂飛**,也算是鬼魂,怕他做什麼!”
“人喪後無論生前多麼富貴,也要穿麻衣入殮,這人穿著綢緞,犯了大忌,‘綢’同音‘仇’,‘緞’同音‘斷’,看來是有人想加害他,斷他的子孫。這人死時不是仰臥,被人放在棺材板上,所以死後才會揹著棺材板亂走,受累受苦不說,還難以脫生。
你什麼也不懂,難怪不知他死的蹊蹺,剛才你要是把棺板背在身上,就再也卸不下去了,只能像他一樣,再尋個投主,禍害新鬼……”
白世寶聽的愕然,感覺背後一陣陰風,渾身哆嗦,開始後怕起來。
“這人生前一定是跟家人有仇,死後才會被這般出喪!”張瞎子望著那人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轉頭見白世寶愣在那裡,問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今日師父頭七還魂,我在棺前久等不來,便燒了甲馬走陰來尋你……”白世寶看見張瞎子一股莫名的酸楚嗆著鼻腔,酸的眼淚要流了出來。
張瞎子笑了笑,這位徒弟能有這心思惦記著自己,看來並沒有選錯人,再看白世寶身上穿著自己的褂子,用手一指問道:“你這身衣服若是被陰差看見就麻煩了,怎麼沒有穿死人的衣服走陰?”
白世寶拍了拍腦袋,說道:“難怪自己總感覺忘記點什麼,原來忘了穿壽衣……”
張瞎子又嘆道:“也怪我沒有給你註明,你沒將黑狗骨粉按照七星方位擺設,所以走偏了,這裡可不是去往陰曹的地方,完全是背道而馳。”
白世寶四周巡視了一圈,心裡暗忖:難怪自己走了這麼久還沒有見到酆都鬼城,原來是走錯了方向,但是又覺得不對,問道:“為何那條陰狗和背棺的人也都走錯了方向?”
張瞎子解釋道:“那條陰狗是根據你擺的七星方位來引路的,你方位擺錯,自然也引你到別的地方去了;而那背棺的陰鬼是孤魂野鬼,無法入鬼城,便四處找投頭,想辦法卸棺,自然不會帶你往陰曹去。”
白世寶恍然大悟。
“我回到家中找你,只看見我的棺槨擺放在院子中,卻不見了你的人影,再看地上擺了黑狗骨粉,還有通陰甲馬的灰燼,便知道你走了陰,我順著你擺的七星方位便追了過來,幸好我急事趕到,否則你又闖了禍端……”張瞎子說道。
白世寶默不作聲,只恨自己笨拙,又險些除了亂子。
張瞎子盤地而坐,盡數教誨指點白世寶走陰時的禁忌,並將七星方位的擺放方法又詳細地教給白世寶,白世寶認真記下,二人聊了許久,心中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次相見,待陰曹判命後,張瞎子便會轉世投胎。
師徒二人寒暄了一陣,張瞎子勸白世寶速速還陽,恐出變故,白世寶依依不捨,跪地向張瞎子一陣磕頭拜祭,張瞎子點頭受拜後,轉身朗聲大笑,向陰曹緩緩走去……
天地昏暗,黑境如墨霧一片,張瞎子的笑聲像是一曲清揚,卻蕭蕭於陰暗之中,漸行漸遠,直至消散無音。白世寶和張瞎子只做了短暫的師徒,現在又陰陽兩隔,白世寶感覺這茫茫天地無垠,不知哪裡才是終點,既已踏上這征途,繼承張瞎子的遺志,哪怕前途兇險,也要親身歷練一番。
陰間情已盡,陽間還有事未完。
白世寶稍作平復後,起身摸著黑往回走,走了不知多久,突然看見前方有兩個人影攢動,白世寶側身躲在一株大樹後面,探頭窺視,不多時,有兩個人走進白世寶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