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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晏懷風只是一動不動地半跪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楚越。
楚越慌忙收回手。
晏懷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默然轉過頭去;再回頭時臉上的淚痕已經消失了。他迅速地恢復了平靜,看上去就好像剛才那個脆弱的人並不是他一樣,只是手掌還是緊緊地按在地上;連指甲插=進泥土裡都不自知。
楚越低下頭,不敢去看晏懷風的眼睛,剛才一瞬間的失態讓他害怕晏懷風會察覺自己的心意,不過這種情況,也許他根本無暇顧及。
掩飾般地指著那個木盒子隨口問:“少主,這是?”
晏懷風小心翼翼地擦乾淨木盒上面的泥土,珍而重之地連同鑰匙一起拿起來,無比冷靜地說:“妄言書和鑰匙。”
楚越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是說夫人把它……”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麼多人殺人放火,卻怎麼也想不到它在這裡。”
晏懷風笑了笑,把木盒捧在懷裡,“看來我和晏清河都錯了,也許最初的時候,我娘來聖門的目的真的是這本書,只不過到最後,她已經愛上了那個男人,所以才沒有真的把書交給她的組織。”
“那夫人為什麼不告訴門主?”楚越不明白,他記得晏懷風說過,她娘至死都不肯把妄言書的下落說出來,如果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她不說呢?
楚越不明白,晏懷風卻是瞭然,“我想她是對晏清河失望了。她既然是探子,一定受過最好的訓練,偽裝、探查、取信於人、足夠的耐力——還有事敗之後面對刑罰而不吐露真相。最初的時候,她的心裡一定什麼都沒有,除了任務。”
“可晏清河對她太好太溫柔,讓她愛上了她。她偷到了妄言書,卻百般猶豫,甚至在最後關頭背叛了她的組織。一回頭卻發現晏清河要殺她,她一定以為晏清河早就發現了她的身份,而那些溫柔愛護從始至終都是假的,只是個溫柔陷阱而已。”
楚越啞然,他不是女子,不知道她們在為什麼有時候看上去那麼柔弱,有時候卻又奇怪地決絕。
門主夫人寧願被門主親手殺死,也不願意告訴他其實她沒有背叛他的真相,是因為她對晏清河感到心灰意冷,所以覺得了無生趣?
可這對晏懷風太不公平,上一代人的愛恨糾葛,卻讓當時還只是一個孩子的晏懷風去承受。
楚越低著頭,輕聲說:“少主,也許夫人她真的很愛門主,可是卻不夠愛你。”
晏懷風笑了一下,愛麼?這是種多麼累贅的情緒。他習慣了,無所謂,也許他娘也是愛他的,只是更愛晏清河,所以選擇這麼慘烈的方式作別,毫無疑問,至少晏清河這一輩子都別想忘記她。
“至少她把它留給了我。其實我更想知道,晏清河到底愛沒愛過我娘。不過可惜他也死了。”
晏懷風拿起那把鑰匙,鑰匙在陽光下閃著細微的光,形狀與一般的鑰匙大相徑庭,晏懷風記得,他曾經看到過類似的形狀,就在那個冒充他的藍衣男人的脖子上。
那枚玉佩,和這把鑰匙真的很像。就跟那個人跟他很像一樣。可惜再像也終究只是假的,永遠不會變成真品。
那個男人把形似鑰匙的玉佩故意掛在讓他看得到的地方,無非是想讓他更進一步地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晏清河的親生兒子罷了。
也不算失敗不是麼?終究那些日積月累的懷疑讓他沒能及時救出晏清河。
晏懷風想,很多事情該結束了。
“阿越,過來。”他揮手讓對方走上前,把木盒交到楚越手裡,楚越覺得那一瞬間晏懷風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帶著某種破釜沉舟的意味。
然而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異樣,只是如常一般地說:“拿穩了,我要開啟盒子,看看這本曠世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