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59太年輕(第1/5 頁)
九月份,鍾彌跟著舞團去外地演出。
再回來時,京市最好的秋天已經過去,常錫路到裕和裡一帶的法桐,樹葉繽紛飄落,每天都有環衛工人沿街清掃。
聽到樓下有聲音,她正收拾行李箱裡帶回來的衣服,手裡還抓著薄衫就小跑到陽臺,朝下去看。
——導遊穿顏色醒目的馬甲,帶著一小隊遊客剛剛過去。
鍾彌目光靜靜停住,腦子裡不由浮現因藝考第一次來京市,跟媽媽做計程車路過這裡的場景。
許阿姨上樓,敲了敲房門說,上週鍾彌有個快遞,是咖啡店的人送過來。
鍾彌想起是什麼,隔著門回覆:“我待會兒自己拆。”
是從州市寄過來的那件重工的珍珠白旗袍,她當然不會留常錫路的地址,否則淑敏姨一看地址就知道了,肯定大事不妙。
包括之前那次讓淑敏姨寄書房的畫,也是叫寄去咖啡店。
東西到了,店員會幫忙送來這邊。
她在電話裡跟淑敏姨說的是,我平時工作忙,寄去家裡我不一定在,寄去我公寓樓下咖啡店,那兒我有熟人。
誰能想到,一句話裡,撒了三個謊。
她也數不清跟沈弗崢在一起後,自己跟家裡說了多少謊了。
旗袍取出來,掛進衣帽間門,鍾彌手指撫著領口處的刺繡,想著天氣漸冷,今年估計沒機會穿了,這旗袍只能這麼不見光地掛在這裡。
由此,她想到自己。
還沒跟家裡坦白。
要是章女士知道實情,會不會也像她憂心這旗袍一樣,憂心她,只能不見光地住在這裡。
也預想過跟媽媽坦白的場景,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她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解釋,都會表現得像一個被戀愛衝昏腦袋、不顧後果的小姑娘。
媽媽,他喜歡我,他答應過我,他怎麼樣……
只會讓媽媽更擔心。
即使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
除開沈弗崢,她手裡沒有一張能打的牌,她也不具備主動去找他家裡人對話的能力。
也好像就明白了,靳月曾經在自己面前崩潰流淚的心情,小麻雀落進水裡,不被嗆死都是好事,拿什麼去爭。
九月初,靳月參加路演活動,跟鍾彌在同一個城市,本來想約著見一面,但最終因時間門湊不到一塊,只能改約回京市再見。
那次聊天,靳月說她不想拍戲了,之後打算歇個半年再考慮未來。
當時看著螢幕上“未來”兩個字,鍾彌不知道這裡頭還包不包括旁巍。
京市的局勢變幻,她從不參與,但也隱隱從沈弗崢那兒聽到一些風聲,自去年冬天旁老爺子去世後,旁家的情況一直很不好,如今更糟。
說完自己的近況,靳月又問她:“你和沈先生還好嗎?”
“還好嗎”要怎麼定義?鍾彌想了一會兒,說挺好的。
有時候戀愛就像一場豪賭,越講
不定的東西,越看運勢,要有點必勝決心。
中秋這天,鍾彌上午自己開車去了一趟酒店。
節假日路上堵,從後視鏡看後面的車流情況,她也看到鏡中的自己。
一身亞麻色的無袖連體裝,帶黑超墨鏡,偏中性的打扮配她在外一貫懶得笑的冷臉,出奇得搭,顯得這姑娘有個性。
要是換身仙氣飄飄的裙子,效果立馬不一樣,遇五個熟人三個要問,瀰瀰,今天心情不好啊?
好像她不笑,就天生帶著清愁。
為了不讓人多想,她每每都要硬擠出一點笑來,解釋自己沒事,搞不好還要隨口撒個小謊,可能是昨天沒睡好吧。
好像只有沈弗崢能分辨她真實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