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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把他的抹去?
我覺得胃裡一陣陣翻騰。今天一天沒吃什麼東西,但是這會兒卻很有些噁心反胃。我不知道為著什麼這樣難過,逃走的父母親,被禁錮的云溪,被追殺的林羽,抑或是我自己?
月華盡去,我覺出些睏倦,眼睛仍睜著,但神思已不受控制。迷迷濛濛間,能聽見清心閣的鐵鎖窸窣作響,接著門扉被輕輕推開,一個身著靛青袍子的瘦削少年悄無聲息地跨過門檻。細碎的劉海掩住兩道長眉,一雙墨色的瞳仁冷冷的,折射著玄冰藍紫色的光暈。熹微的晨光裡,他的五官刀削似的銳利,周身的氣息清淡而沉靜。竟是那樣的熟悉,和幾天前我的眼睛看到的那個,在石洞裡抱膝而坐的少年,恍若一人。
他走過來,抬手緩緩揉在我後頸上,指尖寒如玄冰。隨著他指尖發力,我逐漸看不真切,卻感到他解開我手腳的繩索,輕輕將我抱起,仍舊悄無聲息地從清心閣走了出去。
☆、心冷
外面是濃郁得化不開的黑暗,洞口的禁風術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只聽見時高時低的風吟,略過岩石的罅隙,帶出一些類似於一個人抑在胸口的沉痛嘆息。稻草有些潮了,而我一向不喜歡這些黏著潤溼的感覺。可沒有辦法,要等,要等下去。
在等什麼呢?等一個人,或是誰都沒有。
要等多久?只此一刻,或是終此一生。
虛妄。。。。。。無奈。。。。。。睏倦。。。。。。憤恨。。。。。。
只有微弱的火光在洞壁爆出一聲聲炸裂的響動,無端挑得人心頭髮緊。那隻鎏金的杯子被攥得緊了,硌得手心有些疼痛。可我知道這疼痛是假的,我不可能用多大的力氣,因為我全身已經沒有什麼力氣,遑論對著一隻杯子發什麼脾氣。
我想把它砸出去,可是我不能。杯中之物,許是萬人眼中的天下至寶。
可也是粉飾太平,埋藏心頭之痛的□□。
這樣來之不易的東西,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給我。事到如今,連我都覺得自己有些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杯中的墨色愈加陰沉,眼睛在此時一刻比一刻刺痛,我幾乎看不清自己映在杯中的神色。
這雙眼睛的功用之大,我和他都心知肚明,他似乎也覺得,我這樣太過狼狽。
良久,洞外風聲依舊,雨似乎住了。
唇舌隱隱有些乾燥,可我畢竟還沒有愚蠢到飲鴆止渴。
舉著杯子,我忽然有點想笑。
於是我真的就這樣笑了出來,全然不知道自己笑的是什麼,眼睛一陣痠痛後驀然睜開,卻看到,我正一個人好好地躺在村口的銀杏樹下,背靠著樹幹,這個角度巧妙地避開了村口守衛的視線。那個抱我過來的少年已經不見了,空中的太陽大約已偏過了正中。
我撐著樹幹小心翼翼地坐起來,迷糊得恍若一場大夢。夢?哪一個是夢?夢的是那塊九天玄冰,那個石洞中的金盃,還是此刻別無退路的我?哪一個才是真實,或者,都不是?
我拿手蓋住眼睛,昨晚的事情彷彿一件件緩緩地重新注入腦海。必須要走了,離我失蹤已經兩三個時辰,村裡的人沒有理由還不發現。那個少年是風族的祭司,他從清心閣帶走我,說明風族人或明或暗已經進入到我們的領地。父母親不在這裡,無論是寄居風族還是藏在他處,多半也不會輕易被水族人找到。云溪。。。。。。云溪被禁錮九天玄冰裡,別說族人,就是法術精湛的神仙也不能破開這個封印將他如何。
他還能如何!還要他如何!
腦子裡有些泛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此時我能想到的人,竟只有明懸。我只能去找他。他是九天謫仙,他幫我對付風族和水族的追捕綽綽有餘,他或許還能懂一些九天玄冰的奧秘,他或許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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