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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擠在一團蠕動的東西中,在出人意料的翅翼和馬達的喧鬧聲中,在遼闊的長空,在無盡的地平線上,他的眼睛只搜尋著那輛汽車,他的耳朵只傾聽著那看不見的汽車的轟鳴聲。這種感覺,是追逐獵物的獵人那粗獷強悍的感覺!他是看準獵物的猛禽,那驚慌得四處逃竄的小動物,別想逃過他的利爪!
諾讓‐勒洛特魯……拉費爾泰‐貝爾納……勒芒斯……
兩個同伴沒有交談一句。達瓦納坐在前座。佩雷納望前面時,看到的是他那寬闊的肩背和粗壯的脖子。稍低下頭,就能看到腳下那無垠的天空。可是,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條白緞子一般的公路上。它從一座城市伸展到另一座城市,從一個村莊伸展到又一個村莊。有時,它筆直筆直的,好像被繃緊了,另外一些時候,它又軟塌塌的,彎來扭去,不是被一個河灣就是被一座教堂截斷。
弗洛朗斯和劫持者就在這白緞子上,在某個越來越近的地方!
毫無疑問,那輛桔黃色的汽車仍在毫不鬆勁地有耐心地往前行駛,駛了一公里又一公里,駛過平原又駛過山谷,駛過田野又駛過森林,然後,還將駛過昂熱,駛過德里夫橋。在緞帶盡頭那不為人知的目的地南特,聖納澤爾,輪船就要啟航。勝利在等著兇手……
想到這裡他不禁笑了。好像在預見了自己的勝利‐‐那鷹隼對獵物的勝利、飛行的對步行的勝利‐‐以外,他還可以預見別人的勝利似的!他沒有一秒鐘想到敵人可能走另一條路逃跑。他有這分自信,這自信簡直等於事實,是那麼強烈,使他覺得敵人不可能違背。汽車一定會走去南特的公路;一定是中速,每小時三十公里,而他的飛機是每小時一百二十公里,他和敵人一定會在確定的地點‐‐德里夫橋,在確定的時刻‐‐中午相遇。
下面是一大片房屋,一個大城堡,一些塔樓,一些尖頂。這是昂熱城。
堂路易問達瓦納現在什麼時刻。達瓦納說:十一點五十。
昂熱城被拋在後面。下面又是奼紫嫣紅的原野。一條公路從中穿過。
在這條公路上,行駛著一輛黃色小汽車。
黃汽車!強盜的汽車!劫持弗洛朗斯&iddot;勒瓦瑟的汽車!
堂路易欣喜而不吃驚。他早知道能追上這輛汽車!
達瓦納回過頭來,大聲問:
&ldo;攆上了,對嗎?&rdo;
&ldo;對。俯衝過去。&rdo;
飛機掠過長空,一頭朝汽車扎去,幾乎轉眼之間,它就追上了汽車。
於是達瓦納放慢速度,保持在兩百米的高度,稍稍落後一點。
汽車裡的情景他們看得清清楚楚。司機坐在左邊的駕駛座上,戴一頂灰布鴨舌帽,帽舌是黑皮的。汽車是彗星公司的產品。正是他們追蹤的汽車。弗洛朗斯和劫持者都在車裡。
&ldo;總算追上了!&rdo;堂路易心想。
他們保持同樣的距離,飛了好一陣。
達瓦納等待堂路易示意。可是他遲遲不發訊號,因為他正在感受著自己的能力如何強大。這種感受夾雜著自尊、仇恨和殘忍,而顯得格外強烈。他確實是展翅滑翔的雄鷹,他的爪子在擒住那獵物氣喘吁吁的軀體之前,在不停地抽動。他逃出了囚籠,掙脫了束縛,振翅飛上天空,終於飛到了有氣無力的獵物頭頂上!
他在座位上直起身子,給達瓦納作了些必要的指示。
&ldo;尤其不要捱得太近。&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