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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克,屢赴茶會,後以事久不往。有貴婦人詢其友,謂氏胡不來,友故虛無論者,應曰:“彼習騎未遑也。”曰:“雖然,彼亦當以時來,即不舞亦共談耳。”友率然曰:“彼來何為?將聽君輩談新樣衣裳耶?彼聞之久矣。”一人曰:“然彼不常見某女士耶?”友曰:“然,以某女士好學,彼方助之肆德文也。”聞者大愧。虛無論者之視婦女,不異男子。婦人入室,不急踴起讓位,唯見其人信疲,而室無他坐,斯讓之耳。世之婦人,多以弱性(Weaker Sex)自喜,喜言裝束。第虛無論者見之,輒莽然曰:“君妄言,胡不自羞?且後髻又用假髮何耶?”雖然,虛無論者故無輕人之心,特廉角之露有如此耳。
上不過舉其大略,詳見《父子》或《何為》(Chto dyelat,契涅舍夫斯奇著小說)二書,茲不贅。由是觀之,則虛無主義本不足該俄國革命。謂革命黨有虛無論者可,若合二者而一之,惑矣。譬有陽明派士人為官,不可便謂官皆陽明學派;有天台宗釋子為行腳僧,不可便謂行腳僧皆天台宗。此理至明顯,本不待煩言而解者,然吾國卒比而同之,是有數故,要由素無確聞,而一般小說有以誤之也。
吾觀克氏著書,雖及近今,猶三致意於此,(《俄國文章論》中亦詳辨之,)然則西歐之士,尚未能曉然知二者之分;今從而拾之,傳聞益訛,又胡可免。而吾國更有據一二小說所言,為之信史者,夫在作者且未深知其事,更何能傳信,(俄國小說不在此例,外國著作中亦有有價值者,特中國所譯多非其選,)蓋亦唯姑造作之耳。如吾國古籍,記東海之東,有長脛之民,涉海而捕魚。其說非不新奇,足娛聽聞,然此乃搜神集異之流,欲求信史於是中,殆不可得矣。
論成後數日,偶從店頭見近人所譯《雙孝子血酬恩記》一書,事既無稽,而譯者林氏一序,語尤荒謬。其言虛無論者,混於無政府黨,擬之為俠客,末又深斥之,則殆直以虛無主義為劇盜術矣。己縱不學,姑妄言之則已矣,特貽誤後生,安可量者?夫萬國禮俗雖殊,而誠妄之理則一,故言異國之事,亦不可作謊語也。且虛無主義純為求誠之學,根於唯物論宗,為哲學之一支,去偽振敝,其效至溥。近來吾國人心虛偽涼薄極矣,自非進以靈明誠厚,烏能有濟?而諸君子獨喜妄言,至斥求誠之士子為蠢物,中國流行軍歌,又有詈印度波闌馬牛奴隸性者,國人若猶可為,不應有此現象。吾聞序言,如遇鳴鴉,惡朕已形,曷勝憫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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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角錢的離婚
1923年3月14日刊《晨報副鐫》
署名荊生
未收入自編文集
在三月六日《晨報》的分類廣告裡,見到一則離婚廣告,說黃亞孟與大村競美兩人“天性不合,兩願離婚,業於本年二月解除婚約,誠恐親友未及周知,特刊宣告。”本來離婚也是平常得很的事,不值得特別注意,即使其中有什麼曲折,也不是我們局外人所能得知,而且倘若被損害的本人不說話,別人更無從說起。所以我現在並不想去窺探他們結婚的悲劇的內幕,只是就這廣告的地位上略為談談罷了。
這離婚廣告,如上文所說,是登在分類廣告欄裡的,共計五號字四十九字,即一方寸以內的乙種,每日大洋一毛,一總登了一天,所以廣告費是總共一角錢。像離婚這樣重大(雖很平常)的事件,要使親友周知,卻只花一角錢,登一天分類廣告就了事,我覺得是極可注意的。這雖然是當事人的自由,旁人不能干涉,但在我們看來,這件事至少總是很可注意,因為這個廣告實在很明白的表示出現代中國青年對於結婚觀念之可嘆的墮落了。
星裡來的人
1923年4月1日刊《晨報副鐫》
署名槐壽
未收入自編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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