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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
天邊最後一抹晚霞躑躅在文淵閣純黑的琉璃瓦上,為這清雅別緻的江南式庭院又增添了幾分韻致。閣後參差嶙峋的黃石假山上,一流清泉如玉帶傾瀉,日夜不停地順著御溝匯入太液池。
此時,在文淵閣中,除了窗外那飛流的泉聲,便只剩下了齊雲灝手中的硃筆落在雪浪箋上的沙沙聲了。黃花梨書架前立滿了隨侍的宮女和太監,一個個屏息寧聲,彷彿泥塑木雕一般的一動不動。
忽然,有一個只胖胖的小手悄悄地掀開了門上的蜀錦布簾,緊接著,一張粉雕玉琢的男孩的小臉從門簾後探了出來。
侍立在門旁的兩名綠衣宮女微微吃了一驚,還沒等反應過來,那男孩卻把食指擱在在圓嘟嘟的唇上,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噓………”。宮女們笑了,垂下頭去默不作聲。
那男孩躡手躡腳地走到齊雲灝的紫檀螭龍書案前,頭頂束髮金翅紫金冠上那一顆碩大的明珠輕輕地顫動了幾下。
齊雲灝依舊聚精會神地揮筆寫著。每年春秋兩季做帝王的都要在文淵閣撰寫御論,闡述自己讀經史的心得,並由翰林院謄抄之後,分發眾臣觀摩研讀。
奼紫嫣紅花開遍(二)
“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冷不丁,他手中的硃筆被人猛的抽去。齊雲灝心裡一驚,臉上馬上就有了怒意。正要勃然,抬頭卻看見自己唯一的兒子齊昭成正得意洋洋地望著他,指間兀自還捏著從他手中奪下的硃筆。
齊雲灝滿臉的怒色頓時轉為憐愛的微笑。他拔下兒子手中的筆,擱回到書案上,並輕輕抱起他,在那粉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父皇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在父皇忙碌的時候前來打攪,昭兒莫非又忘了?”他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寵溺。
齊昭成淘氣地吐了吐舌頭:“昭兒又忘啦。不過,父皇也忘了昭兒不是嗎?”
齊雲灝長眉一挑:“怎麼這麼說?”
齊昭成道:“父皇有許久沒去昭兒和母妃的翊坤宮了,昭兒想父皇,只有來這裡找您了。”
齊雲灝的嘴角掛上了一抹淡笑:“這必定是你母妃指使你來的吧?”
齊昭成純真的小臉上滿是驚訝:“父皇怎麼知道的?莫非母妃她自己也來過了?”
齊雲灝又在兒子臉上一吻,朗聲笑道:“好吧,今晚父皇就陪著昭兒去翊坤宮吧。”
玲瓏剔透的琉璃宮燈,把儲秀宮的角角落落照得亮如白晝。
容妃劉緦縈雙手托腮,笑意盈盈地望著對面不停下箸的年輕君主,一雙月牙般晶瑩的大眼睛裡漾滿了柔情蜜意。
齊雲灝夾了一筷櫻桃鴨放進口裡,微點了一下頭道:“愛妃的廚藝又精進了。朕每過一段日子,便會思念愛妃親烹的可口小菜,實在是羞煞那些御膳房的大廚啊。”
“是嗎?”得到皇帝的嘉賞,容妃甜美的小臉上滿是興奮之情:“那今後臣妾願日日為陛下下廚。”
齊雲灝笑著抬起眼望著她:“哦?那朕乾脆把你調去御膳房做個廚娘如何?”
纖指十三絃,細將幽恨傳。當筵秋水慢,玉柱斜飛雁。彈到斷腸時,春山眉黛低。
行雲流水般的琴聲在掖庭宮悠悠迴盪。
齊雲灝斜倚在祥雲捧日紅木羅漢床上,細聽著如妃吳霜彈奏的一曲《良宵引》,手指在案几上打著拍子。
一曲終了,他睜開微閉的雙眼,卻發現如妃那清雅秀麗的臉龐上已經滿是淚水。
“怎麼了?”他微皺起了眉。
如妃從懷中掏出絲絹擦了擦淚,低頭吟道:“無情最是臺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
一絲冷笑拂過齊雲灝的眼底:“你是在指責朕無情咯?”
如妃搖了搖頭,依舊低垂著眼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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