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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使得他們倆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相處得意外地和諧。“邱行。”林以然本來蜷著腿坐在副駕上從車窗看外面,轉回來看了邱行兩眼,叫他。邱行沒反應,林以然便又喊了他一聲。見邱行還是沒出聲,林以然探身過去,輕輕地碰了碰他胳膊。邱行轉過頭:“怎麼了?”林以然問他:“你是不是困了?”邱行說:“沒有。”“你要不歇會兒吧?”林以然看著他說,“我看你像是困了。”“沒困……”邱行晃了晃頭,說,“累了。”林以然回身從後面拿了瓶水,擰開遞給邱行:“等下到服務區了休息一下吧。”邱行接過來喝了口,說:“嗯……”瓶蓋還在林以然手上,邱行喝完她便伸手接過來蓋上。“開多久了?”邱行問。林以然看了眼邱行手機上的時間,回答說:“三個多小時了。”邱行又「嗯」了聲,之後便沒再說話。如果今天趕一趕,邱行就能趕在晚上回家,就不用在路上過夜,所以他今天開得比較急。林以然在旁邊隔一會兒和他說幾句話,怕他愣神,也怕他困。像邱行這麼玩命一個人在路上跑長途的很少,疲勞駕駛相當危險,高速上一個打盹兒可能命都沒了。邱行也就是年輕,耗自己身體,為了以最快速度還債。債壓得他直不起腰,一天還不完他就一天站不直。邱行腰板又硬,人又犟,所以他只能咬著牙悶頭幹。當初都以為邱行他爸完了就是完了,該賠的錢、背的官司都一把火燒沒了,誰也沒想到他兒子能頂上。那時無論誰來找,邱行都點頭,都認,說:“他欠的我肯定還。”拿命頂著在路上奔了三年,到現在邱行終於快要見亮了。晚上進市裡已經快一點了。林以然當初坐著邱行的車從這走出去的時候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只是這麼短的時間她就又回了這裡。可因為身邊有邱行,她竟然沒覺得多害怕。邱行把車停進林哥的修配廠,打更的老頭穿著背心和短褲出來給他開大門,問他:“這麼晚回來了?”邱行從車窗探頭出去招呼了聲,給老頭遞了盒煙。老頭接過來,問他:“明天不走吧?”“走不了,車得收拾。摩托在這嗎?”邱行說。“好像在呢,沒看人開走。”老頭說。邱行揮了下手,把車開了進去。老頭在身後鎖了大門,恍惚間見邱行車上還有個人,抻著脖子又瞧了瞧,沒瞧清,回屋睡覺去了。車已經在隔壁城市卸完了,卸車時邱行和林以然都坐在車上睡了會兒,可從清早到現在,下了車林以然還是覺得很累,更別提一直開車的邱行。卸貨前邱行爬到後面掛廂上掀篷布,把它打成捆,這讓他渾身都髒得黑黢黢的。林以然揹著她的書包,邱行去院子另一邊取了摩托,林以然跨坐上去,在身後問邱行:“我們去哪裡?”邱行說:“我家。”林以然隱隱感到擔憂,問:“他們會在嗎?”邱行把摩托從小門開了出去,說:“無所謂。”摩托車在深夜裡轟響,老城區依然破敗荒涼,挨在一起的兩個院子破得相似。只是邱行家這邊門窗依然是完整的,房子裡也沒有被砸過的痕跡。邱行把摩托停在院子裡,林以然一步也不敢離開他,緊緊跟著邱行。林以然在院子裡洗漱的時候,邱行坐在臺階上垂頭坐著,手肘搭著膝蓋,一個很散漫的姿勢,看得出來他非常累。等到林以然洗漱過後,邱行說:“你進去隨便找地方睡,我洗個澡。”“好。”林以然答完,又怕邱行要走,便問,“你去哪裡洗?”邱行指了指院裡,說:“這兒。”林以然有點愣地點了點頭。邱行聲音裡透著疲憊,保持剛才低著頭的姿勢,又說了句:“我就在這兒洗,所以你別出來。”“好的。”林以然連忙說,“我不出來。”邱行直接打井水洗澡,井水哪怕在夏天也是透心涼,可邱行並不在意。水聲持續地在外面響起,邱行洗得粗魯又大刀闊斧,林以然聽著水聲,並沒有多麼臉紅。她和邱行白天黑夜地待在一起,有限的空間裡長久地相處使得他們似乎又陌生又親密。或者說是根本顧不上在意很多,條件也不允許。那點男女界限在生存和安全面前顯得單薄沒用,林以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