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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的屋裡……
這時院內就有人說話。
黃大麻子從正房屋裡出來,一眼就瞧見姐夫周廣舉從院門外走來。小舅子見姐夫,沒啥客氣的。黃大麻子說你回來哩。周廣舉就說回來哩。倆人說話時誰都沒看對方一眼。
周廣舉頭往西房擺了擺說,咋樣? 黃大麻子就說,還迷糊著哩。
昨夜,二怪吩咐的幾個弟兄火速趕到回龍鎮找到黃大麻子,讓他去找在鎮上開私人診所的草瘸子速來桃花掌給白金堂治傷。黃大麻子與白金堂幾年前就已相識,他更知道與白金堂交結給他帶來的好處。於是他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就去了鎮上的草瘸子家。他把鑽進被窩的草瘸子拖出來,拎著藥箱又一溜小跑地往桃花掌趕。
白金堂捱了日本人兩槍,後背一槍,後胸一槍。假如最後這一槍的子彈往前再靠近一點兒,白金堂肯定就是“死金堂”啦。二怪他們幾個人輪換著把白金堂背到桃花掌的周家,主人周廣舉卻不在,他到外面談生意去了還沒回來,家裡只有啞巴傭人鞍前馬後地張羅著。啞巴傭人把白金堂安頓在前院的西房,就派另一個傭人去了東井峪,他自己去廚房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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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土匪 第二章(3)
草瘸子隨黃大麻子他們幾個人摸黑進了周家後,給白金堂檢查了一下傷口,立馬就提著雪亮的手術刀在白金堂的傷口處剜。昏中的白金堂猛然間被挖心的疼痛刺醒,幾聲嗥叫灌滿了桃花掌的半條街。二怪怕他堅持不住,上前就按住白金堂亂踹的腿,說大哥別動,一會兒就好……
白金堂張了張嘴好像還用勁睜了睜眼,但終究沒有睜開,從張開的嘴裡吐出的呀呀聲,好像在罵草瘸子。
草瘸子停下手,提著手術刀弓腰看看白金堂,知道剛才給他下的蒙汗藥少啦,就又加大劑量把藥灌進了白金堂的嘴裡。只一會兒,白金堂果然嘴不張身不動地挺直啦。
兩粒子彈從肉裡挖出來,草瘸子放在手上掂兩下,就像掂著兩粒花生米。
黃大麻子見手術已完,趕緊把大洋遞過去。他知道草瘸子給人治病一貫是看錢給藥。其實黃大麻子不給錢,他草瘸子也不敢對白金堂漫不經心。他知道這個土匪名氣大,連屈多養這樣的人物都敬畏他幾分,何況他這個深山裡的郎中?草瘸子真的是怕白金堂緩過神兒來一不高興把自己僅有的那條好腿也給打瘸。對白金堂不敢漫不經心的草瘸子,這時卻漫不經心地收了黃大麻子遞上的大洋,然後從藥袋裡取出兩個紙包說,黑的熬湯,白的敷傷口。
黃大麻子送走草瘸子連夜返回桃花掌姐夫家已是半夜。他去西房看白金堂睡得挺沉,二怪躺在他的身邊睡得正酣,幾個弟兄在屋外院內坐著抱槍輕聲閒聊;紙菸頭上閃起的亮點兒照在吸菸人的臉上,疲憊的雙眼不時打著盹兒。
黃大麻子也頓感睡意襲來。他來到正房姐夫的屋裡,見寬大的木床空著,就麥捆一樣倒下睡啦。待啞巴傭人把他推醒,天已大亮。他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看到啞巴端來的蔥花大餅,伸手抓來就往嘴裡填……
周廣舉清晨就從東井峪趕回了家。
周家的日子過得很殷實,擁有方圓幾十裡內的上等山地。他不僅與小舅子黃大麻子搞大麻買賣,還往屈多養身邊湊,想搞軍火生意賺大錢。這個猴精瘦小的老頭賊得很,腰裡有錢卻吝嗇不吃虧。有一次小舅子上門找他說事,進屋後喊了半天才見他從大木床下爬出來。問他在幹啥?周廣舉說他剛才喝酒時不小心一粒花生米滾到了床下,他就鑽進床下滿地尋摸,終於把那粒花生米找到然後用手捏著,又鄭重地放進了嘴裡。 周家有三套院落,農忙時周廣舉才肯僱些個傭人,平日裡只有啞巴一人。他的結髮女人是黃大麻子的親姐,這女人天生對紙牌有特殊嗜好,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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