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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無精打采的斜倚在炕上,侍書半跪在一邊輕輕地給她垂著腿,小丫鬟都被打發出去了,大老爺坐在一邊小心的陪著,見老太君沉吟不語,大老爺開口勸道:
“兒子不孝,讓母親操心了,兒子今後一定會嚴加管教俊兒。母親千萬彆氣傷了身子。”
“俊兒在家祠裡跪著?”
“是,俊兒只是一時的衝動,說了渾話,冷靜下來就好了,所以兒子才罰他在家祠中思過,想到了再回來。”
大老爺說完,暗歎了一口氣,這都快一天一夜了,俊兒還在那跪著,就是不肯回來認錯,俊兒從小至孝,從來沒有忤逆過他,怎麼這次就這麼任性,死不悔改呢?
打不斷的父子情,他也暗暗擔心家祠中的兒子,只是當著母親的面不能流露出來,怕母親更心疼,何況,俊兒競說出那麼大逆不道的話,也該好好懲戒了。正思量著怎麼安慰母親,只聽她長嘆了一聲說道:
“都一天一夜了,俊兒還不吃不喝的跪在那,真是作孽,當真是老天有眼,容不得人私心太重,這是老天爺在懲罰我們蕭家啊!”
“母親……”
“當初你父親心存一已之私,給俊兒訂婚約的時候,沒寫李家嫡女的生辰八字,結果留下禍根,讓李家鑽了空子,以庶女代嫁,溪兒過門後,明知她是庶女,也是因為一己之私,留下了她,才鬧到今天俊兒竟甘願為她離經叛道,捨棄家主之位,可惜這一代嫡子只俊兒一人,如若再有一個,我倒真想成全了他,溪兒雍容大度,的確是個好媳婦,我也捨不得,只是祖訓難違啊!”
老太君說著,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真的是天意如此嗎?老天懲罰她算計太多,才讓她失去更多嗎!
聽了母親的話,大老爺不可置信的問道:
“毋親早就知道溪兒不是嫡女?”
“溪兒進門幾天,我便知道了庶女代嫁的事兒,當時俊兒病重,又有半月之期的說法,礙於此事傳出去,傷了蕭家的體面,我便派人封了口,本想著半月之期一過,俊兒的病好了,找個錯處早些打發了她,雖說對不起她,但他李家有錯在先,也怨不得我們無情。”
“那母親後來為什麼沒有打發她?這件事兒子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聽了兒子的問話,老太君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不怨你不知道,是我不想你操心,使人瞞著你,嗨,那時休了也就休了,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後來只因我到淨雲寺還願,聽了淨雲大師的話,相信溪兒是大貴之人,可保蕭家子孫旺盛,暗裡存了私心,暫時留下了她,原本以為俊兒年輕,又對她無心,等接任家主時,再找錯休了也不遲,沒想到,陰差陽錯鑄就了一段孽緣。”
“母親不要自責,這是俊兒自己糊塗,分不清好歹。”
“都怪我心軟,當斷不斷,才留下今日的禍根,前年俊兒南下時,大太太和秀兒雙雙發難,想趁他不在,將溪兒逐出蕭府,我當時也存了這樣的心,你也看到了,俊兒在府裡時,百般的護著溪兒不讓休,不如趁他不在,早早的打發了乾淨,哪知又傳來俊兒在路上病危的訊息,我派人接了幾次,讓他回府將養,可俊兒死也不回來,最後給我傳回一封血書,說是他母親容不下溪兒,跪求我替他照看溪兒,還說,萬一他這次不治身亡,求我念在他和我祖孫一場的份上,好好的安置溪兒,放她回家容她改嫁,給她一個好去處……”
老太君說到這,繞是她久經風霜,也忍不住老淚縱橫。接過侍書遞過的帕子,拭了拭眼睛,又接著說道:
“看了俊兒的血書,我才回味過來,俊兒病重寧願客死他鄉,也不肯回平陽養病,一定是逼他休妻另娶的事寒了心,只想有一口氣也要爬到南方去開創事業,怕遲了生變,再發生一次逼他休妻之事,我那時看了俊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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