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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瓊點頭道:“我和彩燕歐陽玉兒是兒時遊伴。”
陰美珠眸中光一閃,道:“依你看,那北宮叫燕跟咱們四釵,誰強過誰呢?”
桑瓊一頓,笑道:“這要看從那一方面來比較了。”
陰美珠道:“諸如武功、容貌、心性……各方面都比一比。”
桑瓊注目道:“既然要比較,就須直言無隱?”
;陰美珠道:“那是自然。”
桑瓊又道:“是籠統比較,不分個人?”
;陰美珠笑道:‘當然具體而論。”
桑瓊微微一笑,道:“論武功,陰山姊妹可能要略勝半籌;論容貌,端妍或許相近,氣質當讓四燕;論心臟,正邪殊途,差擬天壤,四燕乃巾幗奇葩,貴姊妹不過一批蕩婦淫娃而已……”
陰美珠笑容頓失,臉上勃然變色……
桑瓊分明看見,卻故作無睹,繼續說道:“人生百年,轉瞬間事,男人尚且難保青春長駐,女子更嘆紅顏易老,縱負絕世玄功,誰能阻得歲月飛逝?一個人活在世上,武功容貌皆不足恃,唯有氣節情操,才能永留萬世不滅,有的人縱慾貪戀眼前,恣意聲色之娛,到頭來,人老珠黃,繁華逝盡,一身所佔不過尺丈之地,絕世容顏隨草木同朽;有的人捨己濟世,忘卻小我,造福蒼生,百年身故,遺澤永值人心,乍看起來,這種人好像傻得可憐,似乎未能享受到什麼,但等到千年萬世之後,兩相比較,才知道那短短數十年光陰,有人虛耗浪擲,一事無成,有人卻把握那短暫時光,給字內蒼生留下了永難抹滅的懷念,同樣是生,同樣是死,其所得所失,差別竟如此巨大,值得與不值得?也就不待贅言了。”
他一口氣說到這裡,語聲頓止,目注陰美珠,只見她木立如痴,不言不動,雙眸中淚光閃閃,手裡一條絲巾,已被揉成一團。
桑瓊忽然感到不忍,微微一笑,道:“一時忘情,說了這一大堆廢話,離題太遠了,咱們還是談談眼前吧……”
陰美珠突然扭過玉首,激動地道:“我有兩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桑瓊笑道;“因循惑志,懵懂惑心,蜘調則氣虧,存疑則智塞,有話就該問,姑娘請說。”
陰美珠顫聲道:“敢問正邪善惡之分,是重內心,或是重行為?”
桑瓊正色道:“心有所宗,行止隨之,取捨之間分寸,端以靈犀為儲繩,自然是心行合一為上,心正行滯為中,心行相前為下。”<p>陰美珠點點頭,含著瞞眶熱淚道:
“那麼,一個已墮邪道的人,倘如力圖自拔,還算不算是完整的好人呢?
桑瓊心頭猛震,肅容道:“懸崖勒馬,浪子回頭,世上最能可貴之事,莫過於此了。”
陰美珠凝引頃注,哺哺道:“人家都說:馬到臨崖難回道,船到江心補漏遲。三個跌進染缸的人,怎能洗得淨他身體上的汙跡?”
桑瓊沉聲道:“錯了,那是頹墮者的藉詞,正因補漏恐遲,回首艱難,益證悔悟之不易,那染缸抽身的人,才益值得敬佩。”
陰美珠嬌軀微震,緩緩低下頭去,兩行熱淚卻籟籟而下,良久,才呢哺低語道:“但願有一天,你能記住這幾句話。”
桑瓊情不自禁的道:“美珠,你……” 作勢欲起,掙了掙,下半身僵挺難動,才想腿彎穴道尚未解開。
他一把掀開被褥,便想自解閉穴,不料就在這時候,房門上又響起“噗噗”的叩門聲。
陰美珠一驚揚頭,低聲道:“快些躺好,這回一定是帥姐她們了。”
桑瓊道:“你還顧忌她們……”
陰美珠一面拭淚,一面催促道;“求求你再委曲一會,我有無法言述的苦衷,此時此地,不能引起她們的疑心。”
說著,急急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