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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翰道:“她雖無明顯的肢體殘缺,但左腳微破,容貌更是十分醜陋……”
忽然一頓,詫道:“你問這些有何用意?”
桑瓊道:“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只是覺得老前輩將全宮重任和沙娜拉的安全交給一名侍女,令人有些不解?”
耶律翰忙道:“你錯了,我只命阿蘭保護沙娜拉的安全,至於宮中事務,仍由沙娜拉作主,這有什麼不妥呢?”
桑瓊默然片刻,又道:“老前輩如此重用阿蘭,想必她的忠誠是不會有問題的了,是嗎?
耶律翰脫口道:“那是自然,她跟隨咱們多年,一直是忠心耿耿的,莫非你懷疑她會反叛加害沙娜拉?”
桑瓊聳聳肩,道:“晚輩只是隨便問問,現在妄加論斷,實嫌太早。”
說罷,重又拱手作別。
耶律翰道:“我不迭你了,你由此樹洞出去,只消記住逢桃樹左轉,逢李樹右折,便可徑出林外。”
經他一提,桑瓊方始發現這座密林,絕大多數都是野桑和榆樹,其中夾著杉松等高幹樹種,唯有桃李兩種樹最少,而且栽植似在定規,依言而行,果然毫不費力便穿出林外。
仰望天色,已近黃昏,回想這一天之內所適奇遇,竟像做了一場虛實莫辨的夢。
桑瓊定了定神,尋到藏馬的地方,心裡忖道:“荒山曠野,誰知道那癲僧花頭陀會帶著我的飛龍劍到哪兒去了?要找他太不容易,倒不如且往前緩緩而行,他囑我從陰山二釵馬鞍後取得藥瓶和絹冊,必然會自己找來索取,那時與他“以書換劍”,豈非省事。
主意打定,便按轡向西而行。
因為想等候癲僧尋來見面,是以行得十分緩慢,直至夜色已深,才抵達一處極荒僻的村落。
其實,所謂村落,也不過一二十戶獵戶聚眾而居罷了,既無街,又無店,當然更沒有客棧。
桑瓊折騰了一整天,腹飢人乏,顧不得許多,選了一戶房舍較大的人家,舉手敲門求宿。
應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瘦小老頭,自稱姓潘,本與二子二媳狩獵維生,後來兩個兒子相繼遇虎去世,只剩下潘老頭和二名寡婦,靠收購皮貨,撫育一個獨生孫兒。
潘老頭待人倒很熱心,將桑瓊讓進屋中,喚起兩名媳婦燒水煮茶,更熱了半鍋稠濃的雜糧稀飯,極力款待這位深宵借宿的客人。
桑瓊委實也累了,兩碗熱稀飯下肚。渾身一暖,倦意更濃,便在進門那間堂屋裡跌坐調息。
正值天人交會之際,忽然被一陣輕微的吟哦之聲驚醒,側耳傾聽,有人隔窗彈劍低吟道:
“長劍婦來乎,無酒又無肉,安得好心俏寡婦,賞我半鍋熱稠粥?”
桑瓊聞聲大喜,連忙一躍而起,隔窗望去,果然是那癲僧花頭陀,正倚在窗下,懷抱飛龍劍,正彈鞘而歌。
癲僧朝他齒牙一笑,道:小夥子,你倒舒服呀,肚子飽了,睡也睡得著,可憐我和尚還在喝西北風呢!”
桑瓊急欲開門,卻又被癲僧搖手阻止,說道:“別開門,這屋裡住著寡婦,我和尚進來不便,咱們儘可隔窗交換,你把東西遞出來,我把寶劍遞進去,然後拍屁股兩散,各不相欠。”
桑瓊笑道:“前輩風塵奇人,俠蹤難覓,既然幸遇,何吝於入屋一見?”
癲僧道:“沒有什麼好見的,以往你我不相識,今後彼此如陌路,你替我偷東西,我代你奪兵刃,以物易物,簡單明瞭,我和尚是出家人,誦經唸佛還來不及,誰有工夫跟你扯家常,說閒話。”
桑瓊略感不悅,道:“在下純是一片仰慕之誠,前輩何拒人於千里之外?”
癲增搖頭曬道:“用不著給我和尚戴高帽子,我知道,你是想騙我和尚進去,好替那老殘廢報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