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19真可愛(第1/5 頁)
他指腹在鍾彌臉上那紅痕處停著,瞧著她,拇指從她眼下一劃。
“臉紅了。”
鍾彌偏頭躲開:“睡覺睡的。”
他彎起唇,什麼也不揭穿。那種近距離看人的模樣,彷彿將人架到火上烤,叫人無法坐以待斃,又叫人在這種無法坐以待斃中,稍有舉措,便錯漏百出。
鍾彌將目光迎上去:“你對人都這麼好嗎?請人吃飯,讓人住你的房間。”
他露出一種苦惱神情問:“我之前是不是那兒做得不好,惹著你了?”
“沒啊,幹嘛這麼問?”
鍾彌也困惑。
只是他的不解,可能更偏向於獵人的無害偽裝,而鍾彌的困惑卻如栽進陷阱的小鹿,實打實是突如其來,一頭霧水。
他握住鍾彌一隻手,說:“我在想,我是不是得罪我們瀰瀰了?怎麼總把我往很壞的地方想?”
原來是以退為進的控訴。
鍾彌也裝單純無知問他:“那你是很好的嗎?”
這種幼稚的小女生問題,一旦想繞彎子回答,搪塞起來有千百種方式。
再難聽的話,花前月下都有不難聽的講法,水袖似的,舞得繾綣,一攤開,不過是張換了說辭的免責宣告。
她都知道的。
可沈弗崢捏了捏她手心說:“對別人,不好講,對你,總不會太壞。”
明明能把話說得順耳悅心,他偏不,一時不曉得該怨他吝嗇,還是贊他坦誠。
“總不會太壞是什麼意思啊?你不能對我好嗎?”
“能啊。”
他笑起來,不散漫,眼神反而更聚焦。
有種冷淡卻灼人的意味。
“可瀰瀰,我對你也不夠了解,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哪種好,我也不知道那種好我能不能給得了,就像你之前說的,我並不能回答你所有的問題一樣。”
這話是鍾彌說的,由他之口再複述,像驗證,一種說不上好的驗證。男女之情裡,越是決絕的否定,往往越期待推翻,就像爭吵中丟擲“你根本不愛我”的人,沒有一個是希望對方回答“對,我不愛”的。
鍾彌的戀愛經驗不多,她曾以為自己反感這些口不由心的試探和猜測。
可真的遇上半點糖衣炮彈也不給的回答,居然也會惦記甜言蜜語的好。
“不會太壞的意思是——”
“瀰瀰,我可以給你,我能拿出來的最大的誠意。”
因為不知道界限在哪裡,氣球被吹大後,每添一口氣,易爆的風險都會高一分。
越想越煩。
此時此刻,她不太清醒的腦子,反感再添負荷,鍾彌也不願去細想這個“最大的誠意”是什麼。
這個由黃昏睡入的夜晚,太像玻璃杯裡晃動的一道酒液,流光溢彩,暈暈眩眩,及時行樂教人微醺時不要思考。
太浪費。
人嘛,該醉的時候醉一醉,沒什麼
大不了的。
鍾彌沒說話,成全了幾分鐘前自己的心底渴望,將自己當一塊錯位的拼圖,嵌入沈弗崢懷裡。
她雙臂環過他肩膀,側臉一半貼他稍硬的襯衣領,領一半貼著他脖頸面板,交換私密至極的體溫,也聞到比想象中更深刻溫暖的荷爾蒙氣息,淺淡煙味混著清冷木香。
之前在州市酒店露臺“狐假虎威”被他攬進懷裡那次,鍾彌聞過,但人是情緒動物,此一時彼一時,心境不一樣了,就什麼都不一樣了。
鍾彌閉上眼睛,放空思緒,完完全全享受這如願一刻。
她非常喜歡這樣的自己,肯放下瞻前顧後,想做什麼就去做。
此刻沈弗崢的想法或許也與她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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