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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大筆的嫁妝,婆婆說她從私房拿出一千兩銀子,還有幾套上好的頭面首飾;老爺說他出五百兩壓箱銀子;按照份例,公中只能拿出兩千兩來——這還把喜宴的銀子都算進去,可是按照張家的門戶,青蓮這場婚事連同嫁妝一起至少要一萬兩,少不得由我補上七千多兩銀子的虧空。”楊氏咬牙切齒道,一想起這個,她就覺得肉痛的厲害。
楊大太太沉吟良久,道:“其實也不用你填七千多兩銀子進去——張家橫豎會有聘禮的,又是嫡長子成婚,聘禮不會少的,你把聘禮都陪進去得了,最後你要補的,撐死了一千多兩。”
“我的銀子都是留給慧蓮和嗣哥兒,別說是一千多兩,我連一個銅板都不願意給!”楊氏狠狠道。
“你啊,又犯起了倔。”楊老太太看到女兒目光裡的狠戾之色,心下頓時明白了,嘆道:“青蓮的婚事是鐵定不會有變化的,你熱熱鬧鬧把事情辦好了,討你婆婆和丈夫喜歡,對你只有好處。”
楊氏急道:“可是——!”
“沒有可是!你聽我說!”楊老太太對著楊氏耳語幾句。
楊氏一愣,道:“這樣可行?萬一婆婆和五爺發怒怎麼辦?”
“你放心,這世上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們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楊老太太冷笑道:“再說了,同樣的事情,你婆婆也是做過的,她怎麼好意思說你呢?”
“婆婆她——?”楊氏又是興奮又是害怕,道:“真的?”
“那當然是真的,母親怎麼會騙你。”楊老太太篤定的點頭道:“說起來你和你婆婆都是做繼母的,但你的手段不及你婆婆年輕時十分之一。”
“娘——!”
楊老太太嘆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耐心些,等到我和你嫂子都走了再動手,春花秋月兩個通房也要等到我們走之後再開臉伺候女婿,別讓親家多想,說我的手伸的太長了。”
“是……。”
那天下午的時候,從西城豐城衚衕姚府傳來喜訊——姚二夫人生下一個九斤重的千金,母女平安!
姚知芳有了親妹妹,巴巴的回了睡蓮的信,說八月初五那天,要和她一起去寺裡上香還願去。
95傷離別不會太遙遠,風中燭覆滅古井中
如果用一句話來總結顏府的七月;那就是——不要煩我了,我們很忙的。
顏老太太六十大壽就不用說了,上上下下累得像死狗;第二天也有各色客人陸續拜壽補壽禮,到了第三天,顏府開大門迎接前來替武昌府王家提親的男媒女媒——鴻臚寺卿趙大人夫婦。
由於雙方你情我願,且都急著婚嫁,所以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在五天之內全部搞定,最後擇了明年二月初九的吉日為婚期。
訊息傳出,京城貴婦們露出“你瞧我猜就是這樣吧”的笑容,須知王家夫人突然拖兒帶女獨上京城,而且回京後第一個造訪的人家就是顏府;加上顏家老太太大壽那天,顏大夫人和王大夫人“眉來眼去”“互通款曲”的模樣,一看便知有情況啊。
王家五小姐王嬙則整日都黏在顏家大小姐身邊親親熱熱的叫“姐姐”,王顏兩家簡直就是在宣佈——這個坑我已經佔了,你們還是找別家去吧!
外人給這門婚姻的評價是——天作之合。當然,在這種喜慶的事情上,人們說的都是這句話,當初魏如眉嫁給顏五爺時,也不是都說天作之合麼。
定親的這五天裡,大小姐寧壁都害羞的躲在閨房不出,按照那個時代對大家閨秀矜持的標準,起碼要害羞三個月才能出門。
但是寧壁等不了三個月了,因為顏大爺的假期已至,必須回揚州繼續做他的兩淮鹽運使;大夫人也急著回去打點寧壁的嫁妝,好在她幾乎是在寧壁出生後就開始給寶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