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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瘟疫不像東方的瘟疫那樣，病人鼻孔裡一出血就必死無疑。染病的男女，最初在鼠蹊間或是胳肢窩下隆然腫起一個瘤來，到後來越長越大，就有一小小的蘋果，或是一個雞蛋那樣的大小。”此時他語氣單調的聲音不斷鑽進我的耳朵裡，還和從前一樣讓人聽了不免感到睏倦。

我合上眼，任自己漸漸沉入夢鄉。

接下來的兩天，秦森都留在醫院裡陪著我。沒有曾啟瑞先生過來看望，也沒有肖警官突然出現，又或者王復琛的不請自來。甚至就連簡嵐都沒有在這兩天聯絡過我。難得平靜的日子讓我情緒漸穩，不會再一睜開眼就感到煩悶。

出院那天恰好是週末。周巖光醫生站在病床邊交代回家後需要注意的護理工作，我沒有仔細聽，而是盯著前方空白牆壁上的某一點，在心裡算著我的排卵期。這兩天的平靜讓我發現，我其實並不是很期待第二個孩子的到來。我一直執著於這件事，不過是因為我還有另外的打算。

坐上計程車的時候，我接到了簡嵐打來的電話。

“今天出院？”她在電話那頭問我，似乎有點感冒，每說一句話都帶著濃重的鼻音，“你晚上方便嗎？我想去看看你。”

這時秦森已經蓋好後備箱，繞到另一頭的車門邊，開啟車門跨進後座，擠到了我身邊。

“嗯，你等一下。”我簡單告訴簡嵐，捂住手機看向秦森：“簡嵐說她晚上想來我們家吃飯。”

他用力關上了車門。

“如果我聽錯，”轉過頭同我對視，他的眼神頗為意味深長，“她是在問方不方便。”

聽力可真不錯。

“不方便嗎？”我問他。接著不等他回答，我鬆開手機對電話那頭的簡嵐說道：“方便。你大概幾點過來？”

和簡嵐約好了時間，我們相互道別結束通話電話。再扭頭去看秦森，我平靜宣佈：“我已經同意了。”

他還保持著剛才轉頭的動作，不露情緒地注視著我的雙眼。

大約五秒過後，他將腦袋擺正，對駕駛座上的司機開口時習慣性地微微抬高了下顎，語調從容，面不改色：

“師傅，請先送我們去街口菜市場。”

雖說阻止不了我同意簡嵐上門做客，但秦森不可能完全任我擺佈。他領著我在菜市場逛了一圈，買了足夠五個人吃的熟食，以此預防到了傍晚我叫他下廚。整個過程他只花了二十分鐘，這讓我從中得到啟發，準備今後也找個機會這樣應付他的晚餐。

當然，回到家以後我並沒有就這樣放過他。

無所事事地坐在主臥的床邊，我看著他將旅行包裡的衣服整理好放進衣櫃，時不時開口同他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這幾天是我的排卵期。”

“我知道。”

“晚上不要再睡書房了。”我低著頭撥弄床頭櫃上那盞檯燈的電線，“別忘了我們還得再要個孩子。”

“嗯。”他面色不改，從容不迫地把我的內衣褲擱進了衣櫃內專門的小隔間裡。

於是我又說：“待會兒再幫我烤一些小蛋糕吧。簡嵐喜歡吃。”

秦森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活，側過身望向我，視線落在我的眼裡，像是在凝神思考。

片刻之後，他神情認真，意有所指地開了口：“其實白天的受孕機率和晚上一樣。”

“但是我現在手痛。”我舉起自己的左手，報以同樣認真的表情，“不想做蛋糕，也不想做/愛。”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夫妻兩在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怪模式相處23333

☆、第二十九章

下樓之前，秦森悶不做聲地替我換上了睡衣。這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