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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動搖了放任她不管的決定。他嘆出一口氣。修普諾斯,你在哪裡?神界一日,凡間一年。一定要趕在冥王叛亂之前將訊息傳遞出去才行。
尋找修普諾斯的事不能再耽擱下去,他需要喻初藍在清醒的情況下,配合地隨他遠行。他在回程的渡輪上開啟記憶庫,飛速閱讀了近千年的相關方法記載。他從中選擇了一個看似最容易又毫無風險的方法。
引誘她的心,讓她自願跟隨。
江風吹動著塔塔的劉海,他理了理頭髮,猶豫的望著倚坐在窗邊的喻初藍。雖然有記憶庫豐富的資料做輔助,塔塔還是沒有把握。引誘?女子的愛情?是他完全沒有涉足過的領域。死神是無情無愛的神祇。
喻初藍感覺到了什麼,轉過臉時遂不及防地對上了塔塔定定地看著她的目光。她倏地紅了臉,撓了撓頭做掩飾,急急地轉過身。
塔塔思緒一動,眼神中便閃現出狡黠的笑意。
輪船靠岸,塔塔神清氣爽地踏上碼頭,回頭看喻初藍露出一個自認為如少年般乾淨的微笑。
彷彿有陰風颳過,看得喻初藍一哆嗦。這位神撞邪了嗎?
在他們走後沒多久,江心寺的側門被輕輕開啟,老僧人從門裡踏出來,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目光悲涼,他輕嘆一聲:“她要面對的又何止是人世的險惡……108顆菩提子,若要集齊最後那一顆,成就圓滿……”他閉上眼,合掌道:“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助她完成今生的心願,即使異常艱險……”
☆、黑夜罌粟
從江心嶼回到此岸,喻初藍讓塔塔帶她去一家同事介紹的跌打診所。自稱是部隊退役的老中醫拆了喻初藍腿上的石膏,敷上祖傳的跌打藥,幫上一層繃帶,保證她一個星期內就能踮腳走路,兩個月內就能跑能跳。喻初藍附帶問了一句,能踢人否?老中醫叮囑她別闖禍會進派出所的。喻初藍滿意地點點頭。
回到家,塔塔坐上牆頭,他重新打量這青石圍成的小院落,之前不曾發覺,另一側的牆下原來種滿了花,山茶花、月季花正開得豔麗。他先用樹語與院中的菩提樹溝通。菩提樹的果實成熟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他伸出手,召喚一批白鴿。
喻初藍被院中的“咕咕咕”的聲音驚動,她扶著牆跳到門邊往外看,被眼前的景象驚住。四面八方的鴿子飛來這裡聚集,落在牆頭,或落在院子裡。越來越多,它們彼此擁擠在一起拍打著翅膀,幾乎快沒有立足之地。塔塔站在鴿群中,彷彿立在一片白雲之上。他舉起右手露出白皙的手背,一隻黑石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爍爍,熠熠生輝。
鴿群像是帶著神蹟,整齊撲騰著翅膀飛向各個方向,逐漸消失在天際。喻初藍從這奇觀中回過神。塔塔已經輕捲袖袍,拿著掃帚打掃著院子。狹小的院落恢復了安靜的原貌,風來滿院芬香飄蕩,花影重重,樹蔭斑駁。
回到屋內,四面都是被刷得雪白的牆。他開啟東窗,讓空氣流入。方桌旁的原木書架被塞滿了書籍。
午飯後,喻初藍坐在書架下低頭看書。塔塔走到她身側,舉起手臂從頂層取出一本經書。寬大的袖口有意無意地輕輕拂過她的臉,落下幾縷淡香。
他攜著經書走進院子,隨手提了一把小竹椅,手捧紅面金字的《華嚴經》坐在樹下快速翻閱著,黑袍的下襬柔和地鋪在地面。午後的陽光明媚,照地他心裡安然。
喻初藍也鬼使神差般地搬來屋簷下的矮腳木凳,跳到花叢旁輕放在地,坐下來靜靜地看著他。
時間像是茫茫無著落的飛絮。他在樹下看經,她在花旁看他,隔著隨風輕擺的樹枝綠葉。待他翻閱完,合上經書。
塔塔抬起眼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