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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帶了絲委屈的口氣,仿若頑童玩過頭了,被父母訓斥著不許吃飯。那絲幾乎聽不出的委屈,伴著楊定赧然的微笑,如一根羽毛,歇在了心頭某處輕軟的角落,竟讓碧落一時又是微哽,忙坐到他跟前,大口大口地吃起饃來。
至傍晚二人再經過一處集鎮時,碧落忙下了馬來,添置了乾糧和水,又為楊定買了適宜露宿的氈毯和厚厚的棉衣、大氅,雖然質料遠不如宮中的柔軟舒適,但楊定素不挑剔,只是很感激地向碧落微笑,讓碧落不由懷疑,這一路行來,到底算是誰在幫誰?誰在連累誰?
因夜間寒冷,楊定往往會在二人落下腳後立即去附近找些枯柴來,將乾糧烤熱了再吃;然後再移開火堆,將二人氈毯鋪於烤火處,便覺出幾分暖和了。碧落有些奇怪:“楊定,你不是出身仇池高門麼?怎麼也會這些野外求生之道?”
楊定將頭縮在碧落為他買的大氅裡,笑道:“我這人天生喜歡遊蕩,從小就找機會走遍了名山大川,常常露營在外,不學著些,還不凍死餓死啊?”
他說著,做個鬼臉,笑得很是得意。
碧落也不由輕鬆一笑。
因這一路很是疲乏,開始碧落一夜只睡兩個時辰,後來常三四個時辰也不見醒;二人氈毯都鋪在烤火處,雖則楊定儘量將她的鋪在了暖和的地方,但地氣漸涼後,這冬夜也著實冷得很。或者人的天性便是向著暖和舒適的地方,好多次碧落睜開眼,都發現自己睡到了楊定的氈毯上,甚至裹著自己的裘衣,鑽到楊定的大氅內,汲取著他身軀和懷抱的溫暖;有一兩次,碧落甚至發現自己用很不雅的姿勢,將手或腿掛到了楊定身上。好在楊定似乎睡得很死,幾乎每次都在碧落醒後,悄悄挪回到自己冰冷的氈毯上才會睜開眼,倒也沒讓碧落尷尬過。
幾日急行下來,兩匹千里挑一的好馬,均已瘦了一大圈。
碧落雖是習武已久,到底是女兒家,也覺支援不住。
這日看到前方有城鎮,楊定建議找客棧休息一晚,再趕一兩日,項城就在望了。
碧落聞著快到項城,可能即將見到苻堅,心下也是惘然,反而沒了最初的急切心情,遂應了下來,令跑堂的將馬兒牽走,好好餵了,再洗涮一番。
二人也各去洗漱一翻,已是面貌一新,出來用膳時,正好在門口碰到,居然頗有默契地相視一笑,再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對方一時結束了野人生涯而高興。而店中食客看到兩名衣著平平卻容貌極出色的年輕男女走出,也是一時靜寂,待二人坐了下來,方才恢復常態,只是仍有人不時豔羨地瞥來兩眼。
難得吃到新鮮的熱菜熱飯,雖然不夠精緻,比起天天硬吞下去的幹饃冷餅已經不知好了多少倍了。楊定興致頗高,甚至叫了一壺熱酒來,與碧落分著喝。
碧落皺眉道:“我可不怎麼會喝。喝醉了可怎麼好呢?”
楊定笑道:“喝一點子暖暖身沒什麼的。橫豎我就是把這壺全灌了也醉不了,也捨不得多給你喝。”
碧落不覺好笑,想著他一路陪自己風餐露宿,毫無怨言,也不忍掃他的興,果然倒了點酒,一邊喝著,一邊聽食客們講著閒話。
這裡已近項城,談論最多的,果然是如今在淮水附近的兩國大戰。
“咱們大秦不怕的!我有聽我那當巡城官的兒子說過,晉國那邊才不過一二十萬人馬,咱們天王百萬兵馬,光騎兵就有二十七萬,駿馬過去就把他們給踏死了。”有食客在說著,卻是個中年商人,此時提到大秦的風光,兩眼俱是神采。
一旁立時有人附和:“自然不怕!咱們天王登基二十多年,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小小的江東六郡,絕對不在話下,不在話下!”
跑堂的在旁也不端盆了,湊上去道:“可不是麼!如今在項城的兵,說有上百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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