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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裡難受,我從來沒那麼在乎過一百多塊錢,前前後後連櫃檯下面都找遍了。我們正愁眉不展的時候,一幫男的從兩排貨架中間走出來,其中一個男的手裡端著一盤CD,他走到我和小晏面前,臉上冷峻得狂妄,下巴上的山羊鬍子顯得格外沉鬱。他眼睛很小,卻有神,飽含了無邊的謀略,就是叫人看了會緊張害怕的那種。他把CD遞過來,揚揚嘴角似笑非笑地說,還你。小晏一看到CD特高興,連連說謝謝。男人輕輕扼著手腕,他說不客氣。然後他掃了我一眼,含蓄而短暫的一眼,他不看,我還沒想起來,這個人不就是美麗拐著胳膊的男人嗎?那個我第一次去俱樂部遇見的男人嗎?我正在苦苦回憶他叫什麼名字的時候,男人伸出手跟小晏說,我叫高業。我看見他的手掌又厚又大,五指細長,小手指上還套著一枚玉尾戒,很寬,很富貴很粗豪的感覺。小晏沒有和男人握手,她大概是還沒想過需要握手,她說,很高興認識你,再見。然後就抓上我的手朝出口走,走得飛快。我們一直走,一直沒有回頭,但我感覺得到身後有一束鋒利的目光,那束目光甚至有些兇狠,就像機關槍的快速掃射無不準確地打在我和小晏腳下的路上。
〈32〉
我一直在想高業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怎麼他也會光顧兒童玩具店,怎麼他走到哪裡身邊都會帶著一幫剽悍的男人,冷峻沉鬱,神出鬼沒的。他不會是富貴人家的公子或是私生子吧?要不他是壞蛋,狂妄自大草菅人命的壞蛋?我這個小孩不點兒怎麼思想那麼複雜呀,再說我這麼才貌雙全才高八斗財源廣進恭喜發財的一個優秀小青年,老天怎麼可能讓我遇上壞人呢!對!達官貴人家的私生子,貴人多忘事,忘了見過我,肯定是這樣!
這個暑假繼續平淡無奇地過著,我每個星期在俱樂部有四節課,因為竇俊偉請假回老家了,我們班就插在方華班裡給方華帶著,那種感覺就跟沒爹的孩兒似的,憋屈!
2000年的夏天,大連格外悶熱,除了上課,我幾乎足不出戶,每天在家裡吃呀睡呀聽著《秋日的私語》,始終沉醉在那悠然而悽婉的旋律裡,始終感覺意猶未盡,說起來它並不是催人淚下,只是叫人沉澱太多,所以有一點兒故事的人都會喜歡的。其實以前經常在KFC聽到它,可能當時只顧著吃漢堡喝可樂了,也沒覺得這首曲子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完全當作進食曲兒聽了。有的時候生活中忽略的細節往往都是最值得重視的,避重就輕往往就會失去你最想要的,而你還不知道,還在千迴百轉地找,特邪門兒。
柳仲打電話我正在看跆拳道的光碟呢,她每天都會給我通電話,一天不鬧騰我都不行,就連發現自己長出一根白頭髮的小事兒也會第一時間告訴我,放東西忘了地方動不動也抓著我問,好像我是她一電子記事本,而且還是特大號記憶體的。
我媽小跑把電話接了起來,柳仲在那頭一口一個媽,我媽在這頭一口一個閨女,這一老一少親熱的啊,沒法兒沒法兒了。我把電話接過來,我說你省省吧,貧也沒有用,我媽管青少年女的都叫閨女,不是光衝著你。柳仲笑得哼哼哈哈的,她說,不是貧,我是真心喜歡你們家老太太,現在都時興換男朋友換女朋友,要是帶換媽玩兒的我肯定換,把我們家那個整天粘在麻將桌上的老佛爺給換下來,廢了她一手遮天的權兒!我說你可得了吧!讓你媽聽見了非罵你個痛快!誰廢誰,難說!柳仲切了一聲,大概在電話那頭乾瞪眼兒呢,她這輩子都是鴨子下鍋肉爛嘴不爛,那張嘴硬著吶!我說,得,你有話趕緊說,我下午還要上課,這陣子我是方華帶的,去晚了該橫我了。柳仲拿出一種隨便你橫,反正橫的不是我柳仲的語氣,不慌不忙地說,大■■,估計你還不知道吧,你姐談戀愛了,不久的將來她就會親口跟你說,你就準備好禮錢靜候佳音吧!
我把眼睛從電視上摘了下來,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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