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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晏氣得不行,比我還眼藍,她那樣兒簡直都要咬舌頭了,憋得一喘一喘地說,呵,像你這樣的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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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撫摸灰塵(28)
我本來想反駁小晏來著,我就想問她誰活在世上有意思,結果她說完就胡亂地收拾了畫具頭也不回地走了。那個速度動如脫兔,就跟電影裡的凌波微步一樣。
至此,我和小晏不再說話,即使迎面看見了也裝作看不見對方,視而不見!
〈15〉
臨近五月,風和日麗,一年一度的校慶文藝晚會緊鑼密鼓地在尼姑庵裡籌備起來,我們樂隊盼著能在晚會上露露臉兒,也加緊了排練。
那天,我和文文她們從體育館出來,正在回寢室的道上,柳仲拎著一包零食把我拽住了,柳仲賊眉鼠眼地等著文文她們走遠了,把我拉到一邊問,妹妹,你跟季晏還僵著吶?
我說,是呀,怎麼了?
柳仲嘆口氣,她說,小陽,你哪能擰得過季晏呀,人家好歹也是咱們這茬兒學生會主席,知趣討她歡喜還來不及吶!你說你傻不傻,偏偏跟她對著幹,丫心裡不恨死你才怪!
我說,怕她不是吳小陽!隨便!
柳仲推我一跟頭,她說,你這青蛙怎麼那麼不知鬆緊,霸犟眼呢?就知道你光會蹦著走,姐姐都替你著急!你看,現在馬上要校慶了,校慶在尼姑庵那也算是盛況,人家於昆樂隊組建早,大場面參加得又比你們多,萬一季晏再給你們擺上一道,唉!——不光凶多吉少,肯定全是兇沒什麼吉了!
我笑兩下,我說你思想怎麼那麼複雜,一會說人家怎麼怎麼壞,一會又說人家怎麼怎麼好,一會是雞一會是鴨,現在又是什麼?小天鵝?你什麼也別說了,讓我巴結她?我還活不活了我?
柳仲說,你看你,賠個不是還能掉塊肉怎麼了?到時候你贏了機會,她贏了面子,各取所需嘛!這根本就不是我復不復雜,是你做人太死板,我問你,這次校慶你們樂隊沒打算露露臉?
我說,廢話!不光想露臉,我們做主不做次,還想把這場晚會的伴奏包了呢!
柳仲說,那不得了,那你就得動動腦子,趕緊地,賠個不是去!
我踢著路上的小石頭,我說,怎麼可能,錯又不在我。
柳仲朝自己腦門特無奈地拍了兩下,她說,小陽,姐姐真是拿你沒法兒沒法兒了,你按姐姐的辦法辦一準兒沒錯就是了!姐姐跟你什麼關係?跟那小雞崽又是什麼關係?你說姐姐可能害你嗎?
我說,你不害我,那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柳仲說,你怎麼想的其實姐姐知道,你想要個臉兒賭口氣,但你這口氣不能不分輕重地賭,不就是賠禮道歉嘛,是我妹妹就能屈能伸,等校慶那天你往臺上一站,尼姑庵的小姑子全給你鼓掌,那才叫要了臉呢!
我把吉他換個肩膀背,光聽,沒說什麼。
柳仲繼續出謀劃策,她說,小陽你怎麼就這麼不開竅,怎麼就這麼不分鬆緊不知輕重呀你?跆拳道白學了?忍辱負重的意志全白學啦?明天趕緊地,去買個什麼小東西啦小禮物啦,給小雞崽賠個不是,好好跟她說說,估計一準兒成!
柳仲貧,但我不得不承認她比我老成持重,所謂能屈能伸方可成就也,做人應該有起碼的忍辱負重的精神,確實應該!不過,跆拳道教過巴結人這種事兒嗎?好像沒教吧?
遵照柳仲的教導,那天,我起了大早到銀行取了五百塊錢,我心想,不打算花錢就不要送人東西,既然要送人東西就不能捨不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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