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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裡,從客廳的落地窗戶看到父親像一尊塑像一樣端坐在沙發上。雖然連面貌尚還看不清,但是歐陽崇已經感受到從裡逼射出來的灼灼目光,不禁打了個寒戰。
他低首含胸的走到門口,父親一如既往的一聲斥喝:“過來!”震得他心頭砰砰亂跳,虛心冷氣的過去站定了。
風語從沙發上立起,威嚴道:“你打量我這幾天都是不回家的,就到外面瞎混去了。今天老王去接你,你不在門口等,也不在班上,到哪裡去了?說!”歐陽崇囁嚅道:“沒有幹什麼。”風語見他還敢隱瞞,怒氣填膺,“那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歐陽崇料想不給個理由是無法脫身了。於是大膽小聲說:“我去同學家……做……做作業。”“你有這麼勤奮!誰家?”歐陽崇騎虎難下,信口胡謅:“莫離殤。”
父親直著雙眼,死死的盯著他,緩緩的問:“真的嗎?”歐陽崇緊緊的攥著拳頭,手心裡汗淋淋的,虛怯道:“是的。”
風語拿起電話,“你好,我找一下莫雄邦,有件事……。”歐陽崇沒料到父親會打電話去核實。霎時,嚇得魂飛魄散,唇也青了,臉也白了,連氣都微了,雙腿直髮軟。神志開始恍惚起來。
果然,父親臉愈來愈陰沉,彷彿罩了一層重霜。只聽“啪”的一聲,歐陽崇如當頭一棒,頃刻驚醒過來,額頭上冷汗涔涔。父親“噔噔”幾步,從壁爐上取下一根雞毛撣子,拿手捋順了雞毛。
眼見地板上父親的影子越迫越近,歐陽崇渾身哆嗦了起來。父親叱吒道:“真沒想到,我辛辛苦苦的一手養大了你。你卻對我陽奉陰違!膽子越發的壯了!到底上哪裡去了,給我老實交待!”歐陽崇嚥了一口冷氣,結結巴巴回道:“我只是在……在街上走……走走。”父親不信:“敢糊弄我!”歐陽崇惶急的啞著嗓子道:“不敢了!”然而,終究免不了一頓“警戒”。末了,風語訓斥道:“從今往後,再敢擅自在外逗留。嚴懲不怠!”歐陽崇杵在客廳,哽著喉嚨,唯唯的答應:“以後不會了。”
回到屋裡,關緊房門,撫著被打的傷處,歐陽崇心裡堆滿了自尊被挫傷、人格遭踐踏的恥辱,怨恨蓬*而起,久久不肯平伏。剎那間,對於父親他竟有一種恨如切齒的感覺。
2003年月日(父親節)天氣晴轉陰星期四
事後,每當追憶起當時的想法,我有一種顫慄發悚的感覺:自己竟然是這種恐怖的人,簡直是邪惡啊!
老師講的課,歐陽崇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心不在蔫,回味著在樓道上看到的一幅色彩鮮豔的食品廣告,上面醒目的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可口營養八寶粥”,暗笑道:“‘可口’,我看是‘剋扣’——剋扣營養!”想到這裡,快意的笑了出來,但意識在這疲軟的放縱過後,又呈現出蒼白和空蕩蕩,昨天晚上的陰影重又充塞了心房。
放學的時候,歐陽崇突然決定走樓梯,他不想這麼快就回到那陰森可怖的家裡,多延宕一會也是好的。經過三樓的過道時,看見良秀正端莊的坐在教室裡,認真的聽老師講授功課。今天她穿了一襲白底撒綠斑點的連衣裙。瀑布一樣的長髮垂順的披在肩背上,整個人洋溢著春天清新甜美的味道。透過桌椅之間的間隔,他不經意的瞥到良秀白細溫潤的小腿,恍若一片明媚清光籠上心頭。所有的疼痛和難堪剎那間灰飛煙滅。身心輕爽自以為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必介懷了。
歐陽崇向她溫暖的一笑,旋身下樓去了。
下午的日子過得愜意完美。第二節課,老師們有事,集體放假。良秀想都不想,提了手袋,翩躚的姿影一晃,便跑到了歐陽崇的班上去了。白婉晴在背後譴責:“這個見色忘義的傢伙!”
歐陽崇正在收拾書包,心裡揣測父親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不在家,那麼自己可以稍稍放鬆些了。可是,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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