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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岸邊不停向他們拼命呼喊的人,居然是安陵國那位盧飛渡盧將軍!
真假將軍碰頭也就罷了,為什麼要他們跳船?下意識朝北岸渡口望去,白綺歌倒吸口涼氣,臉色變得鐵青——渡口上,一枚銅炮剛剛推到邊緣,炮口正朝向他們所乘木船。
蘇不棄和寧惜醉也看到了渡口的銅炮,丟下船槳撿起腳邊弓箭,蘇不棄長臂後拉硬弓緊挽,竟同時搭了三支箭在弦,瞄準點燃銅炮的人那一剎朝著白綺歌和寧惜醉低喝:“跳!”
來不及多說,寧惜醉抱起白綺歌衝到船頭,飛身跳入水中的瞬間,耳邊響起轟然巨響。
河水很急,可是再急也不如銅炮的威力強勁,高高揚起的水花漫天飛灑,在空中滯留了好一陣才紛紛揚揚落回河中,而原本飄著破舊木船的位置上,只剩幾片殘缺的木板與絲絲縷縷殷紅。
“不棄——”
寒夜未明,太子東宮偏殿傳來撕心裂肺悲鳴,隱約還夾雜著啜泣。
聽宮女半夜來報說素鄢著了魔似的一直哭,易宸璟顧不得手中奏摺尚未批完,步履匆匆闖入偏殿。床榻上素鄢形容枯槁,捂著臉雙肩微顫,清澈淚水自指縫間蜿蜒跌落。
“又做惡夢了?”揮手打發走下人,易宸璟柔聲細語聞道。
聽得是易宸璟的聲音,素鄢這才慢慢抬起頭,一雙明眸已經哭得紅腫,說話也有氣無力:“綺歌妹妹……綺歌妹妹還沒有訊息嗎?”
易宸璟表情僵了一下,而後輕輕搖頭。
一別兩月餘,白綺歌的訊息自大半個月前就開始中斷,素鄢每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好不容易睡了就被噩夢驚醒,易宸璟雖看不出太大變化,焦躁擔憂卻是埋在心裡揮之不去的。那是無情沙場啊,即便他拜託人照顧她,真交戰起來誰能護她毫髮無損?
不,就算受了傷也沒關係,只要她還活著,活著就好。
深吸口氣壓下愁緒思念,易宸璟伸手輕輕擦去素鄢臉上淚水:“吉人自有天相,綺歌不會有事,再說蕭將軍前兩天就趕往南陲了,有他幫助綺歌,平定逆亂易如反掌。別想太多,你的身子大不如從前就是心思太重造成的,這樣下去等綺歌回來你讓我怎麼見她?她走之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照顧好你。”
“你要忙前朝的事已經夠辛苦了,我這邊有玉澈呢,只是做了個噩夢自己嚇到自己,清醒清醒也就好了。”素鄢勉強擠出笑容,不著痕跡躲開易宸璟溫熱手指,自己將淚痕擦乾,“去睡吧,都三更天了,明早不是還要去紫雲宮麼?摺子早批一天、晚批一天沒關係,別累著自己,綺歌妹妹知道是要心疼的。”
兩個人都拿不在的人做勸慰,想來著實好笑。易宸璟猶豫片刻點了點頭,看素鄢躺好為她掖上被角才輕手輕腳離去,走到殿外,清俊面容上不常見的溫柔轉眼退去。
素鄢夜夜噩夢,他何嘗不是急得要發瘋?依他的經驗,大軍一旦中斷聯絡,八成是出事了。
“殿下,是素鄢姐姐做惡夢了嗎?”聞聲回頭,清秀溫和的少年披著單衣站在夜色裡,面容微微泛起憂愁。
易宸璟點點頭,而後一聲沉沉嘆息:“素嬈死後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看著總覺得擔心,綺歌一走她更是多思多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素鄢姐姐只是悲鬱過度、氣結凝滯,等白姐姐回來她放下心也就好了。”遲疑半晌,傅楚低低開口,“白姐姐那邊出事了吧?不然皇上也不會急急忙忙派蕭將軍過去。”
“斷了聯絡這麼久,父皇必定很著急。之前我和偶將軍私下談過,他也認為這次出征的目的沒那麼簡單,可每當我向父皇問起時得到的只有沉默。傅楚,你腦子靈活,有沒有發覺什麼端倪?”
前朝後宮的事易宸璟對傅楚知無不言,出自山中而熟知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