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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很快便有內侍端上一隻銅酒盞,盞中裝了滿滿的酒。
“賦詩卻是可以,不過我還有幾個條件,”帝王說罷,卻是往後退了幾步:“此詩限定有三:第一,此詩須得以兄弟為題材;第二,此詩中不得出現兄弟二字;第三,此詩需在七步之內完成,倘若詩走七步而未完,則賜酒一杯。”
白衣人只默默地垂著頭,並不說話,似是完全未曾將這個條件聽入心裡。
一旁群臣中,孑然立於前面的司馬懿,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驚訝的意味,緊接著,又帶了一點點釋然。
“這有何難,”僅僅片刻的時間,白衣人便略帶些嘲諷意味地抬起頭來,緩緩向前邁出一步……
第一步,第二步……殿上眾臣,包括皇帝的目光都隨他的腳步而移動。
一時間,四周的空氣恍若凝滯一般,呼吸可聞。
走出第三步的時候,眾人總算聽得他緩緩開口:“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竊竊私語聲自大殿中的各個角落悄然響起,帶著一點讚許,幾許同情。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七步走完,一首詩恰好吟罷。作詩的人只是微微抬起頭來,淡淡問道:“皇兄,微臣的詩作,您是否滿意?”
帝王微微抿起薄唇,忽而輕聲在他耳邊說上一句……沒錯啊,你是豆,我是豆萁。”
少頃,似是有些自嘲,緊抿的唇角悄然松下,換成一絲略帶些傷感意味的微笑。
“可是……你道豆在釜中泣,又有誰明瞭豆萁的隱忍與苦楚呢?其實,烹煮豆子的時候,豆萁自己,也是在燃燒的……”
“煮豆燃豆萁,受到傷害的,痛不欲生的,不只有豆子啊……”
話音極輕,除卻方才保得命來的白衣人,無人聽見。
一段話說完,白衣人的眼中悄然染上幾許震驚之色,唇角微動,剛要說出話來,便見得帝王神色轉冷,唇角微笑硬如刀鋒。
這樣快的神色轉變,卻是令人有些無所適從。少頃,帝王重又恢復了先前的從容,忽的小聲補充一句:“你可知,你除卻失去了那個位置,你還失去了……另一件重要的東西?”
白衣人眼帶震驚,似是有些猜到了接下來的話語,卻只是僅僅抿著唇,依舊不曾說得任何話語。
“你走吧,不要回來……也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臨淄大約不適合你罷,那就……改封你為安鄉侯好了。”
“微臣……謝皇上不殺之恩。”似是早已料到如是結果,白衣人的反應卻是平靜,只默默行了一禮,並未多言。
*** ***
猛然張開眼,夢中情景依舊曆歷在目。
洛水下意識地扣緊了床單,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思維,不要再向那個如此熟悉的場景飄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是七步詩啊!那夢中人的容貌與動作,卻彷彿銘刻於心中般,清晰的直敲入腦海深處,帶出一陣緊似一陣的疼痛灼燒。
夢中那生殺予奪的帝王當是曹丕無疑,只是……為什麼他會說出那樣的話,還有那七步詩的主角曹植,又為何神色如此淡然,和歷史上記載的場景完全不同,他……不是應當惶恐不安的麼?
最為關鍵的,她不過是隨著父母整理些研究資料而已,為何……竟會將這“三曹”中的兩人入夢?明明……是相隔了接近兩千年的時空啊!
頭仍在痛,她穩住身子,轉身看看方才搬進一天的宿舍,隨手抓起床頭的水杯喝上幾口。
又思索一番,洛水撐身坐起,隨手摸到桌邊拿起手機。
“喂……哦,對,老爸是我……對,有急事要打聽,我只想問一下曹植被逼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