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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護送西維公主回國,不知他這一去,便是踏上征服世界的征程。
此行目的只有他與蕭棲遲知道。是以誰也不能說。臨行前一日,他謝絕了所有送別飲宴,早早回到家中。
陪了三個兒女一個下午,又去與他母親說了許久的話。
後來,順著牆根一直走到宋辛夷居住的庵堂門口。他也沒進去——知道宋辛夷不喜,倚著門坐在門檻上。
高牆隔斷了屋宇,也不知道里面是否還點著燈。她是在佛前抄寫經文,還是已經睡下?若她得知自己此行目的,可會為他禱祝平安?
自從宋辛夷搬進庵堂,兩人再沒見過面。她曾是那麼喜歡熱鬧的人,呱唧呱唧對著人就能說上半天話,如今怎能忍受這佛門孤寂清冷?
他靠著門,一個人喃喃自語:“夫人,為夫即將遠征……”
宋辛夷抄寫經書畢。走到院中,本來只打算些微走幾步,動動腿腳,不想聽見門邊傳來細微聲響。
她半驚半疑地走了過去,卻又沒了響動。正欲轉身離去,卻聽到一聲極輕的嘆息。聲音雖輕,但卻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瞬間就知道門外是誰。
她伸出手,輕輕觸碰木質大門。
一直未曾聽到離去的腳步聲,反而間或傳來一兩聲嘆息,宋辛夷便一直站在門邊。後來,站得累了,抵著門,尋一塊乾淨地方坐下。
隔著一道山門,二人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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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這日,護衛大軍在城外等候。祁年領一支百人親軍去皇宮向陛下辭別。帝后二人立於高臺之上,身後是百人儀仗。文武百官在階下分列兩旁。
祁年一人上高臺辭行。小太監端著托盤站立一旁,魏公公斟了酒遞到蕭棲遲手上。他親自給祁年祝酒,只說了一句:“不破樓蘭終不還!”
站在一旁的沈江蘺跳了一下眼皮。
祁年一飲而盡,叩拜辭行。
接著是鸞鳳。
蕭棲遲果然守諾,送了她大量禮物。有賜給西維的,也有賞她自己的。只是,成山的金銀珠寶也不敵他一回顧的重量。
鸞鳳幾乎是以赤*裸裸的嫉恨目光直直盯著沈江蘺,從她的臉,再到她的肚子。
她端起酒盞,放在唇邊,一口喝盡。正當宮人端著托盤要告退,卻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鸞鳳從托盤上抓起酒壺,又斟了一杯在手中。
“鸞鳳此去,山長水遠,不知幾時再得相見。宮中多日,得陛下和皇后娘娘細微照顧。鸞鳳謹以一杯水酒,略表謝意。”
她將酒盞遞到沈江蘺跟前。
“皇后娘娘,雖然這是鸞鳳剛剛用過的酒盞,但請您不要嫌棄。從前在西維皇宮時,陛下也是這般不嫌棄,將我杯中殘酒一飲而盡。我們從前有過很多刻骨銘心的事情,可惜這一走,再不能盡數說給娘娘聽了。”
蕭棲遲氣得三尸神暴跳:“不得胡言!”他哪有喝過她的殘酒!
鸞鳳卻挑釁似的望了他一眼,突然一把扯開肩頭衣服,露出右側肩胛。雪白肌膚上,一個紋好的“棲”字觸目驚心。“好不好看?陛下在西維時親自幫我刺的呢。”她的表情,像三月驕陽下的毒酒。
旁邊宮人盡數低下頭去,權作看不見,聽不見。
蕭棲遲正要急著解釋。
沈江蘺突然側頭,對他一笑,才回頭看著鸞鳳。她伸手幫鸞鳳把衣服拉好:“女子,最要緊是名節,光天化日衣衫不整,可不好看。”
整理畢,她拉著蕭棲遲的手,接著說道:“公主既然貴為一國公主,何必自貶身價做這些舉動?不管公主所言前因後果如何,如公主所說,都是曾經的事情了。過了也便過了。若這些事情對現在還有絲毫影響,公主現在也不必懷著極大恨意向我辭行了。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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