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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後面盛奕已經氣喘吁吁，榮裕的氣息還很平穩。

盛奕喘著氣站在接近山頂的高階上回頭看天邊。

一片漸變的藍色，緩緩被地平線泛紅的魚肚白頂開。

新年第一場破曉已經開始。

&ldo;快快，太陽就快出來了。&rdo;盛奕著急地拉著榮裕跑臺階，&ldo;還好沒帶ares過來，抱著它爬得中午才能到山頂。&rdo;

好不容易爬上頂峰，太陽正好探出一個尖。

山間的霧就像雲海，踩在他們的腳下。紅彤彤的光一點點在霧面蔓延開，隨著巖漿滴成般的小球緩緩上升，天邊變成燦爛的玫瑰金色，聖潔又莊重的光公平地普照著每一個人。

盛奕不自覺變得謙虛，因為震撼和複雜的情緒莫名鼻酸。讓他對眼前的一幕心懷無限感激，也對幸運完整找回的生命更加珍惜。

和榮裕坐在石頭上，安靜地看完了日出的全過程，盛奕雙手十指交扣抵在鼻下，虔誠地許下新年願望。

榮裕在身邊轉頭看著盛奕顫動的睫毛，沒有問他許了什麼願。

看了一會兒，也望向那顆已經平穩漂浮在天邊的太陽，在心裡還願感激。

一年前，他在最絕望的時刻獨自爬上過這座山。

他沒有信仰，但那一刻，他看著承載著世間所有希望的日出，向天地間所有的神明許願，請求祂們把盛奕的靈魂還給他，為此他願付出任何代價。

榮裕不知道那些神明從他身上拿走了什麼。

但他已不再恐懼任何失去。

沐浴著純淨的晨光，盛奕覺得他好像有了面對一切困難的勇氣。

即將迎來的第二次離別，也不會再令他脆弱感傷。

他知道，短暫的離別，只是為了迎接更好的未來。

&ldo;下次再見，我一定已經做好準備了。&rdo;盛奕在石頭上按著榮裕的手，轉過頭明朗笑說，&ldo;你可以期待一下我們的新階段。&rdo;

&ldo;不叫盛奕嗎？&rdo;榮裕一臉平靜地開玩笑，&ldo;那我要重新考慮一下。&rdo;

&ldo;我發現你最近不叫我&l;航航&r;了。&rdo;盛奕歪了下頭，眯起眼打量榮裕，&ldo;怎麼反倒跟我陌生了。&rdo;

榮裕垂下眼睫，微勾了勾唇。

他最近的確有在剋制。

那個稱呼裡承載的是什麼，盛奕自己大概都不清楚。

但榮裕卻很清醒。

從他第一次叫著那個專屬的名字，拍著盛奕的背哄他入睡時，他就被這個專屬的榮譽稱呼困住了。

那個名字讓他的身份升了級，承載了盛奕的全部依賴，讓他們的友情變成了親情。

同時也變成了一道枷鎖。

讓榮裕一度因自己逾越了界限的愛意感到彷徨。

&ldo;等你需要的時候。&rdo;榮裕只是這樣說。

但他更希望，從此以後，盛奕最需要的是他的愛情。

盛奕似懂非懂地看著榮裕。

榮裕看了眼表，從石頭上跳下來，朝盛奕伸出手：&ldo;回去收拾一下，給長輩拜年，送你去機場。&rdo;

盛奕沒有握住他的手，而是伸出雙手，笑著示意榮裕接住他。

榮裕會心地笑了笑，展開雙手。

信任地閉上眼睛，盛奕大膽地往下跳，穩穩撲進一個溫暖可靠的懷抱。

&ldo;航航。&rdo;榮裕溫情地抱住他，低下頭在他耳邊低聲叫他，還有點不敢相信，&ldo;真的可以嗎？&rdo;

這次盛奕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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