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5 頁)
,要習武藝,學兵法,將來有朝一日,或也能披掛上陣,征戰四方,保家衛國。”
薛寅乍聽自己老爹昔年光輝事蹟,驚詫萬分,誰不知道當年柳從之被罷官為民,人人以為他此生再無翻身餘地,不想這書生正逢戰事,乾脆投筆從戎參軍去了,真真正正不愧文武雙全四字。究其源頭,原來是自己老爹?薛寅乾笑:“這……倒真是讓人驚訝。”
柳從之嘆道:“老寧王功績不凡,最終卻終老北化苦寒之地,想來也是淒涼。”又打量薛寅一番,笑道:“我初見你,可吃了一驚,你長得一點不像你父親。”
“我長相隨母。”薛寅揉了揉眼,他一臉睏倦,眼睛微微發紅,因為喝了酒,臉也是紅的,他模樣清秀,如此就顯得有些可憐,“敢問陛下,賭注究竟是什麼?”他要精神好,興許還愛和柳從之在這兒兜圈子,但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柳從之失笑,“也是,我多言了。”玩味看一眼薛寅,笑道:“賭注嘛,就是這寧王的稱號。”
寧王兩字入耳,薛寅一個激靈,剎那間似乎明白了柳從之的意思。
果然,柳從之微笑道:“我從不虧待降臣,你既率眾降我,我定不會為難於你。你本是大薛寧王,我想,予你一個王爺的身份,應該也是合適。”他輕輕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我想你應是願意繼續用這寧王的稱號的,不過這就看你這局下得怎樣了,如何?”
薛寅對柳從之的處置並不驚訝,以柳從之做事手段來看,這本來就是最合適的做法,一個架空了的名義上的王爺,全了面子,買了仁名,有何不可?思及此,他眼中瞬間閃過濃濃倦怠:“陛下,薛寅不求名號,不求身份,只求有生之年,迴歸北化故地。”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話,他也確實想回去了,從北化到這裡,輕鬆至極,理好行裝出發即可。只是如今……他甚至不知道,他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回去。
薛寅的態度放得極低,幾乎是哀求了,柳從之眼神微沉,低笑:“你既知我的答覆,何必多費唇舌?”
薛寅默然,最終執起棋子,嘆息:“我贏了這局,便給我寧王稱號,此言可當真?”
柳從之笑著點頭:“柳從之言出必踐。”
兩人安安靜靜開始下棋。
柳從之篡位奪國,來歷不正,薛寅身份敏感,幾乎就是一塊起兵的絕好大旗,如今新朝將立,雖大體平穩,但將來必有風浪,無論出於哪方面考慮,柳從之都不會放薛寅離開掌控。這道理薛寅也明白,可興許是太累,還是說了廢話。
他這兩天也確實情緒低落,不願示人以弱,但一直示人以弱。
這夭壽的皇位。
薛寅看一眼棋盤,微微蹙眉。
他前面下得太不經意,這時已經完全落了劣勢,要追上來,不容易。
薛寅棋力其實一般,從未真正下功夫練過,不過腦子還行,這時認真了起來,棋風驀地一變,散漫隨意立時變作煞氣騰騰,殺伐果斷,爽快地自廢江山,而後開啟棋面,以攻為守,佈局仍然較弱,但攻勢犀利果決,常常出人意表,竟然硬是漸漸扭轉了頹勢,看上去不那麼慘淡了。
薛寅越下越認真,不自覺臉上疲色盡去,眼睛牢牢黏在棋盤上,嘴微微抿著,神情分外認真。柳從之有趣地發現,這個秀美文弱的年輕人臉上現出一點肅殺之氣,遍佈血絲的眼中帶出一星點獸性,一直馱著的背這時也挺起來了,撐起了周身氣勢。
有意思,柳從之玩味地看著棋盤,行事出人意表,在朝堂之上手刃華平的人自然不會是個軟骨頭,來自北化,懶散秀氣,被傳作無用軟弱的寧王……實在是個頗有意思的人,秀氣無害的外表下,根本是一身的匪氣,這一點,倒是像當年的老寧王。
畢竟是父子,血脈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