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4/4 頁)
往正堂院落走,胡玉娘東走西顧地跟在後面,滿秀戰戰兢兢地斂了斂裙裾趕緊跟上去。
果不其然,就等她們了,牽了架馬車出來,嶽番背還沒好,如今也不需繃顏面了,就在馬車前頭的坐處放了個軟墊兒,就讓嶽番靠著車廂坐——這總比在馬上一顛兒一顛兒地來得舒服吧。
胡玉娘和嶽番是貓狗冤家,隔了塊兒簾布湊一起,那火硝味兒都擋不住。
一來一往,針尖對麥芒的誰都不認輸,從天上有幾顆星到地上的石獅子是公是母,犟嘴犟得個不可開交,可長亭明顯能覺出嶽番在讓著玉娘——就胡玉娘那口舌,往前就沒和嶽番打下過一個回合來。
“那你說為啥宅邸前頭要拿一公一母的石獅子守著啊?”
胡玉娘氣沖沖,“分明是兩個公的力氣更大!你這樣想,兩個男人在一塊兒是不是比一男一女在一塊兒更容易打贏架?你就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嶽番一揚馬鞭,朗聲大笑起來,笑了過後湊到幔帳跟前去,映著布露了個深影子,“來來來,我只問你聽過這麼句話沒?”
胡玉娘怔愣之後,乖乖地依言湊了過去。
嶽番嘿嘿一笑,腦袋湊得更近了,咧開嘴笑,長亭都能透過幔帳,看見嶽番那一口泛著光的白牙。
“這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男人啊,得旁邊杵著個婆娘,才渾身是勁兒。這要旁邊杵了個身強體壯的漢子,哪怕那漢子把衣裳都脫了,男人照樣渾身都沒氣力。。。公獅子母獅子放一塊兒,就是這個道理,隨你愛信不信。”
胡玉娘瞬時一張臉漲得通紅,一個巴掌糊了上去,大呸一聲,“你個二流氓子!”
嶽番趕緊“哎喲喲”起來,一聲兒一聲兒喚,“哎喲,我的背喲,疼死老爹了喲!”
胡玉娘趕緊住了手,左看看右看看,一下子就頹了氣。
長亭捂著嘴悶聲笑,長寧也笑得咯吱咯吱的。
馬車“蹬蹬”往出走,外間的聲兒漸亮了起來,臨到城中心,要叫人下馬下車,只能步行,長亭牽著長寧埋著頭走在嶽老三身後,胡玉娘原本是不情不願地跟在嶽番後頭走,漸入市集,物件兒擺設多了起來,胡玉娘便興致勃勃地招呼著小阿寧一道過來瞅,沿路逛過去,無非是些三兩枚銅錢價值的小物件兒,商販子在吆喝,看客們在應和,倒是蠻熱鬧的。
燈籠紅燭高懸,來往既有著錦繡綢緞的富人大戶,也有衣衫襤褸的沿街乞食的流民饑民。
這點和冀州不太像,逛冀州夜市的時候,好像來來往往的人穿戴形容都差不離,沒啥特富貴的人家,也沒啥特窮困的人,陸綽先頭以為是石猛著意佈置下的,接連派人出門暗訪搜尋,整個冀州城似乎真的就是這般,每個人都有事兒做,朝出暮歸一派安詳,不算特別富,可每家每戶都吃得上飯,穿得暖衣——這在如今世道已屬不易了。
長亭思緒一飛,便懵懵懂懂地跟著嶽老三進了家綢緞莊子,裡間兒亮堂堂的,管事的將這麼一大串人領到了內廂去,嶽老三讓長亭坐到暖炕邊上去,長亭依言而行,那管事的從袖裡掏了一小隻蕎麥軟墊出來,躬了身請長亭將手腕放上去,再折身去喚更裡頭的人。
這架勢,長亭看明白了。
這是要幫她瞧病。
後腦一直髮疼,漸漸結了痂,可四周卻在發燙,不能摸也不能正著枕頭,否則就生疼。
長亭咬著牙一直沒開口,一路過來本就招眼了,若還請大夫郎中過來好生瞧,是怕別人看不出你內裡的蹊蹺對吧,如今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都忍下來了,多忍一天少忍一天其實沒啥區別。
裡頭出來人了,白鬍子飄飄,仙風道骨,診了脈再把長亭的頭髮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