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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件事,陸長英比她知道得更早。
那日她與蒙拓在宗祠偶遇之時碰見陸長慶與外人私相授受,她將這件事告知了長兄陸長英,陸長英卻告訴她,“很早便知曉了,只想看看陸長慶究竟要做什麼。”,也是,陸長英為一家之主,連蒙拓以如此了得的功夫進進出出高牆都能被陸長英知道,旁人與外人頻繁的接觸自然也被陸長英看在眼裡。故而,他們選擇等下去,等著陸長慶從牆外之人手中拿到了一小包藥物。等著陸長慶讓丫鬟竹桃與正堂的灑掃小丫鬟接洽,等著陸長慶給二門塞了一個金葫蘆讓丫鬟去給遠在通州莊子上的陸長平帶去了一封信箋,再等著陸長慶的最終行動。。。
長房的耐性一直很好,被坎坷而艱難的世事磨得什麼都能等,什麼都等得下去。
長亭覺得陸長慶真的很蠢,當所有的人都為她鋪陳這件事行方便的時候,她究竟有沒有想過事有蹊蹺?還是她認為陸長英只是繡花枕頭罷了。連小小一個光德堂都掌不住。偏偏還想將整個陸家都拖進局勢之爭裡去?
長亭不明白陸長慶是急火攻心還是關心則亂,還是壓根就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在這過程中,陸長英給過她很多次機會。讓她與陸長興接觸,潛意識裡告訴她,就算陸紛該死而兒女無過,只要平順守禮。你還有大把大把的時光可以好好過。也讓二門攔住過陸長慶發出的信箋,可陸長慶卻以為是塞的錢財不夠。反而將錢財加到了一隻實心的赤金葫蘆。。。
長房已經仁至義盡,而陸長慶卻想的趕盡殺絕。
留那陸紛的三個兒女一命,長亭從來不悔,父母長輩之過不算在兒女身上。誰下的手誰才該死,這一點長亭一直看得很清楚。至少,稚子陸長興就長得極正派。連教書的蔣先生也說這孩兒有悟性有良善之心——歹竹總能出頭好筍,以往長亭以為陸長慶只是蠢一點。陸長慶一直以來都一沒害她,二沒殺她,三沒搶她夫君,基於這三點,長亭如若要對陸長慶下手,她便是不佔道義。
長亭站在廊間聽裡面久久未曾開口,隔了半晌,簾子一動,陸長英身邊新挑的侍女紫苑撩簾出來恭請長亭,“。。。大郎君請您進去。”
長亭一進去,陸長慶正被人壓制在地上,凌厲回眸,目光極為兇惡,身形朝前一掙,嘴上便嚷起來,“陸長亭,你這個賤婦!若不是你,我們又怎會落到這般田地!一切都是因為你!你設計讓母親將我留在稠山,再以我來脅迫母親!你這個賤種!你只配嫁給雜碎!若大伯知道千嬌萬尊的女兒嫁給一個低賤的雜種,你說他會不會氣得從墳裡頭跳起來!”陸長慶邊說邊放聲大笑,雙眼充血,幾近癲狂,“你們給我個痛快吧!你們想聽什麼,我當然知道!可我不會告訴你們!你們除了我以外,還有好多好多的仇人!他們都想你死!都想你死!長平什麼也沒做,族親族老都在看著你陸長英,我不信你們敢殺了長平!長平會活著,還會有人虎視眈眈地要你們的命,便是叫立刻我死了都甘心!”
陸長慶面容扭曲極了,渾身都擰著一股勁兒。
她當然明白長英想做什麼,可她就是不說,看著你們不知道敵人究竟是誰,只好胡亂猜測——好像這也是一個很有趣的畫面。
長亭輕聲一嘆。
瘦削的姑娘被人強力摁在青磚地上,膝蓋彎曲,瘦得好似皮包骨一般,陸長慶是在用最後的一點力氣在做這件事情,她要報仇,她要犧牲自己成全幼弟,她要完成陸紛的夙願。長亭突然開了口,語氣悵然,“我昨天突然夢到了五年前。我們還在建康,你要去遊船,父親不許,二叔便揹著你偷偷下水坐船。你一向是二叔最喜歡的姑娘,容貌好,氣勢好,養得嬌俏不知愁,手臂上戴著的翡翠鐲子水頭恐怕還沒有你的眼眸一半潤。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