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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威脅。
赤裸裸的,不帶一絲遮掩的威脅。
石猛心頭陡然警鐘長鳴,陸紛!弒兄的陸二爺陸紛!石猛突然意識到,他的這位次子根本就沒不在乎石閔娶誰納誰,甚至根本不在乎長兄石閔!在石闊眼裡,石閔只如躺在刀俎之上的魚肉罷了,隨時都能下手除去,石閔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石猛眼神含義不明地看向正掙扎著站起身的兒子。
石闊撐在膝頭的手向下一滑,整個人都險些倒下去。
石猛束手而立,未曾有將他扶起的打算。“真定一介弱智女流尚且懂得大義滅親,絕不容陸紛張狂跋扈。老子英雄一世,更不會因為只有你一個選擇而束手妥協,阿闊,你脅迫不了我。”
石猛話未完,石闊便桀桀笑起來。
“父親,並不是你選擇我。而是我選擇石家。”
石闊笑著糾正。“您與其將我這番話看成脅迫,不如看成宣戰罷。您若仍舊一門心思扶持大哥,豈非叫我心寒?同是兒子。大哥是母親生的,我也是母親生的。阿闊不求您一碗水端平,只求您別太偏。您一心一意幫大哥求娶陸長亭,為了什麼?無非是為了讓他站穩腳跟。借陸家的勢高枕無憂,借陸長亭的機敏順風順水。可哪一樣是他自己的了?父親,借來的終究要還,這個道理,您是懂得的。”
石猛目光沉下去。看向石闊。
老獅子還咬得動獵物,年輕的獅子便開始蠢蠢欲動了。
“繼續說。”石猛牙齒咬得有點緊。
石闊的語調一直處於極為平和的狀態,胸膛疼得厲害時大喘了幾口粗氣。“饒是如此,您把錦繡前程鋪陳到大哥跟前。大哥都能被人截胡,這才叫不中用。不中用的人是活不長的,父親,這是您的原話,為何事涉大哥,您的原則就通通消弭了?這並不公平,無論是對我,還是對阿闖,還是對為石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都不公平。。。誰他孃的願意為一個蠢貨盡忠呢!”
石闊終於語調高昂,往黃沙地啐了一口,淡紅的血水一捱到沙地便爭先恐後地往沙粒中浸去。
石猛恍然大悟,這一次,是石闊的試水與試探。
將兄弟鬩牆之爭擺上了檯面,且看他如何抉擇,石闊這一次給了長兄石閔生路,而下一次、下下次的結果,誰也無法預計,一旦出現了第二次、第三次,後果不堪設想。
確實是宣戰,逼他做出抉擇。
沙場秋點兵,奈何主將父子一人一邊,正好各自對應靶心而站。
石闊聳聳鼻翼,“父親,要麼廢了我,大哥當即高枕無憂。要麼站穩立場,至少給兩個兒子都搏一把的機會。冀州仍舊是石閔的地盤,我不要。我只要幽州。我與石閔各自為戰,逐鹿中原,再看究竟是誰問鼎江山。”
他求的只是一個公平。
石猛神容陰鬱,半晌未有言語,隔了許久方道,“給我一個理由,陸長亭這麼好一個妻室,你為什麼不要?”
“第一,我不是大哥,我並不需要靠一個女人來謀奪天下,故而陸長亭是好是壞皆與我無干。第二,此行只有蒙拓去,陸石兩家方能毫無嫌隙地結為姻親。陸長英為人疏朗手法老道,凡事卻有底線,這世上只有陸長亭與之血緣最親,依照陸長英的個性,寧可冒天下之大不韙撕毀婚約,也絕不可能在幼妹的終生大事上輕易妥協。第三,我不要,阿拓想要,阿拓娶了陸長亭,從此便可死心塌地追隨我,阿拓的本事,父親知道,女人算什麼?一將難求!”石闊語聲平緩地開誠佈公,“既然我不稀罕娶,而阿拓十分想要,我當然順水推舟,成全一段佳話。”
石猛眉心一跳,敏銳地找到了石闊話中隱藏著的真相。
也就是說,蒙拓迎娶陸長亭,陸長英是應允的?!不僅僅是應允,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