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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說話間都在大喘氣。
不怪你?
怪誰?
怪我氣運不好,怪陸家氣運不好,怪這世道氣運不好,才會一次兩次地都著了道?
可真逗。
壞人們都在說不要怪他,要怪就怪他坎坷崎嶇的童年,要怪就怪有人逼他,要怪就怪旁人不給他活路
反正怪張怪李,總是怪不到他自己個兒身上,都是別人的錯,手上的刀子是別人給塞的,下定決心要害人的計謀是別人給出的,就連最後坐上那個位子都是別人硬推著上去的。
反正都有自己的話說,卻忘了路也是自己選的。
長亭靜靜地看著陳氏,看著這個同樣可憐的女人幾近癲狂。
五月平成的夜。好像長得不得了,遊廊燈火通明,長亭與二夫人陳氏各佔一方。宮絛隨風高揚。
好似突然之間,整座府邸都喧雜了起來,內院僕婦們踩著木屐踏在石板上“磕磕磕”的聲音,外院侍衛金戈刀劍相互碰撞的聲音,還有女人們壓抑著的驚呼尖叫,小姑娘們湊攏在一塊兒窸窸窣窣、互相安慰祈福的聲音。
這樣多的聲音夾雜在一塊兒,陸家老宅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城外的將士逼城了!城外的將士逼城了啊!”
如今也聽不出來究竟這是誰的聲音了。反正就夾在一眾細碎聲響中,顯得突兀又滑稽。
二夫人眼光一直在遠眺,越過遊廊。越過陸家的青瓦白牆,她的目光投向了東南方,大概是稠山的位置。
哦,陸紛就是死在稠山的鷹嘴峰上的。
“叔母。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二叔。還是為了長平與長興呢?”
長亭終於開口。
各處都在忙慌之中,長亭的聲音顯得平靜得不起波瀾。
陳氏向後小退半步,目光閃爍不定地看向長亭,為什麼大家都很慌張,獨她一人平靜得好似什麼都沒發生!
外面的聲音如同水濺在熱油中,噼裡啪啦噼裡啪啦,已然聽不清楚究竟在亂嚎些什麼了。
陳氏無端警覺起來,向後再退一步。側身問丫鬟,語聲又快又急。“城門”
“已然打點好了!”
“城外的兵將呢?”
“青雀符是喊不動全部人馬,可二爺到底經營了數載,有近萬人今日會圍城逼宮,城內除卻三爺手裡攥著的千餘人,別的人手都隨時待命!內院不過幾位家將罷了,就算今日小秦將軍回來了,也不過區區百餘人,不足為懼。夫人,您無需害怕擔憂,內城咱們掌不住,好歹春秋便有了圍魏救趙的法子啊!”
丫鬟極力安撫。
長亭卻無端想笑!
她的父親,竟然將青雀符給了陸紛!許是為了保證幼弟打頭陣來平成老宅的時候有東西能震得住平成這起子自立山頭的老輩人吧。
陸綽,真的死在了一個他永遠都想不到的人的手中。
死得真冤枉!
陸綽有多麼信任這個弟弟,這場鬧劇就有多荒唐!
長亭緩緩抬頭看著陳氏依次確定一遍之後如釋重負的那張臉,她頓時感到心寒。
她竟然會想到給二房留一條活路
真定大長公主竟然也願意給二房留一條活路!
“叔母,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了陸紛,還是為了兩兄弟!”
長亭負手於背,氣勢咄咄逼人再問一遍,“事已至此,阿嬌只想知道這個答案,既然叔母勝券在握,又何必對這個問題三緘其口呢!”
是啊!
反正大事都要成了,又何必再遮遮掩掩,絕口不談呢!
陳氏亦看向長亭,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小姑娘,緊緊抿住嘴唇,耳朵裡得聲音比之前更加喧囂,她要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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