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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陸家多的是姑娘!
“阿嬌啊。”
陸五太夫人換了個舒坦的身形靠著,眼皮子一耷拉,語重心長,“你將回來便鬧出了這樣大的火勢,老三是個沒福的,跟著遭了天譴,若阿嬌有心,還不如整日裡抄一抄佛經,給國公爺與你那早逝的母親,哦,還有隨阿綽一同去了的翁主燒下去,也算是盡一盡心意了,消一消這滿屋子的不吉利了。”
這是在說長亭不吉利!
父母先後亡故,連繼母都未能倖免,將回平成便有大火沖天!
晉人重卜,且信命。
索性栽一個不祥的名聲在長亭腦袋上!
陸五太夫人好大的心胸呀!
談及不吉利,陸長慶還在寺裡頭,陳氏當即住了口。
屋子裡頭靜悄悄的,沒人說話,誰的呼吸重了都怕驚著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長亭再埋首啜了口茶,一口溫茶下肚,心裡頭便靜了許多,面上笑一笑,挽手拂了耳鬢旁邊的碎髮,小姑娘聲音清清泠泠的,不徐不急,“阿嬌聽高祖的意思是不想要那個奴才了吧?阿嬌這下讓白將軍將他打發了,亂葬崗也不必去了,屍首還是運回您府上去,等埋了他這一家子再攆出豫州去,也算是我陸家的恩德,您看可好?”
壓根不接話!
陸五太夫人頓感無力!
“不好!”
這是場博弈!
誰讓步了,這局勢便可就定下了!
陸五太夫人扶著椅背朝前傾,“打狗還得看主人!某念阿嬌是初初掌事,不懂變通,第一日阿嬌便杖責了我們府邸的下人,一連四日,算下來恐怕有三十人受了責難!不過是在城中游蕩,這也要管?那秦四不過是往庫裡走了一遭,便受了五十杖,半條命都去脫了!阿嬌的手段未免也太狠辣了些!旁人不敢說,我與五爺是長輩,我們敢說!若我們不來說,便由著一個小娘子將陸家的名聲作踐到了土裡了!”
“是啊,現在還只是在打狗呢。若主人再教不好,往後便會開罪到主人身上了。”
長亭語調平緩,抬眸與之直視,“您要做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眼人都曉得。如今陸公屍骨未寒,胡人步步緊逼,情勢風雲莫測,您便趁機欺我孤兒寡母,這是哪家的道理?這是何處的禮儀?您都要錢要糧就是不要臉了,阿嬌又何須顧忌尊卑長幼?輩分壓不住人。若五太夫人願意,您儘可試試,是阿嬌的規矩硬,還是您那可憐巴巴的輩分更硬。”(未完待續……)I1292
第一百三一章 把酒
當即譁然。
自然是靜悄悄地譁然,靜悄悄地呼氣吸氣再呼氣。
孫氏目瞪口呆地看著長亭,長亭看著五太夫人。
陸五太夫人年歲上去了,數年養尊處優,且無人敢當面忤逆,脾氣也跟著上去,如今遭氣得發抖,胸口一起一伏,身形往前坐照在光影下頭,襯得面色酡紅。
大兒媳婦謝氏眼光沒動,探過身去一邊順陸五太夫人的背,一邊溫聲說著話安撫,反倒成了這內室裡頭一個打破沉默的主。
“母親莫氣,若氣壞了身子骨,便是兒孫們的不是。阿嬌年歲弱,您也莫太怪罪。”謝氏笑一笑,極婉和溫意的樣子,後頭的話便是對著長亭說的了,“將不規矩的下頭人處置了便好了呀,左右是他們不夠聽話,咱們陸家是主家,論誰也不能說個不字兒。可阿耶與母親卻是看著三爺長成的,又做街坊做了幾十年。古話尚且有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故事,那晚上你太叔公那屋子差點沒著了火勢,老人家到底是嚇到了的呀。”
謝氏說話軟綿綿,棉絲絲的,嫁到平成幾十年,倒還是說得一口金陵話。
長亭身邊已經沒有講金陵腔調的人了。
真定大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