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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倒退了兩步,再陡然想起什麼來,再反手一個耳光扇在陸三太爺臉上,奈何力道不夠,正好打偏。
“打!打到他說為止!阿紛要你死!我偏不許你死!我要你活著!活得生不如死!我要你眼睜睜地看著滿屋親眷都不得好死的下場!”
真定大長公主低聲得氣若游絲。
廊間來來往往的人一直未曾斷過,黑影重了疊,疊了重,卻無人知曉裡間這一出遲到了二十載的鬧劇。
陸三太爺養尊處優數年,經此折磨已然受不起了,哆嗦著身形往下落,燭火明暗交替,好似秉著火把的牢獄。
陸三太爺努力睜大眼睛,卻又被打入無沿黑暗中,再睜開眼卻隱約可見真定大長公主似乎有重影搖擺,滿口都是血腥味,咽不下去,血水一直從喉頭往上冒,衝得他兩眼昏花。
那是個晌午吧?
他喝了半壺玉螺香,也不過半斤的分量,鬍子不老實,攻城掠地,文帝是個軟包,倚仗的只有他那風姿綽約的大哥,他便擔著溫厚的名堂鎮守後方,哦,還帶著他那兩個並不算走得太近的侄兒。
一個十四,一個還未滿八歲。
大的那個無趣,正人君子滿口仁義道德,小的那個卻是個好貨色,桃腮杏眼,機巧撩人。
沒錯兒,是撩人,比起之前他玩得腰桿都腫了的那個小童子,更叫人腳軟得動彈不了。
誰又能料得到他那長兄生得出顏色這麼好的小郎君來呀?
酒壯慫人膽。
他本就慫包一個,連玩個童子都要看陸玉年的眼色,陸玉年眼色一橫,他便得幾年都吃不著葷腥!
往日裡那大的便帶著那小的溫書習墨,沒落過單,誰曾想天時地利人和,他喝得微醺,那大的又不在,小的正躺榻上午睡,海棠花落了一地,他倒是聽見了那小的一聲一聲地哭,一聲一聲地求,可下頭硬邦邦的,哪個男人耳朵裡頭還聽得進去別的聲音?
全當那小的也是舒服透頂了,正叫喚著呢吧。
他腦門充血時,也只有這樣想。
可當湧上腦門的血氣慢慢退下後,頓生起一股後怕來,這是誰?這是他大哥的幼子!是長房的二郎君!
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
他倒是想過一手將他悶死,一了百了。屋子裡沒人,大的那個陸綽去了稠山設防,管事護衛們跟得屁顛屁顛地溜鬚拍馬,他完全可以趁人不備下手,如今不是說親脈血緣的時候,他只曉得死人才不會說話,才不會給他帶來禍事!
只要運作得好,甚至他還能把事推到大的那個身上!
他將拿起枕頭芯子,耳朵邊便聽見了底下那個小郎君一邊抽泣,一邊說話,“三叔,阿紛鐵定不說,一個字也不說。”
他以為自己聽岔了。
那童子哥兒又說話了,“阿紛不說,說了也無人相信。三叔別殺阿紛。”
小郎君帶雨梨花,一雙眼睛像被秋雨洗過一般,衣衫還沒齊整,白嫩嫩的肩頭和鎖骨探出頭來,他腦門便又充血了,稀裡糊塗地重新將枕頭芯子擺好,又恐有人回來,一邊看更漏,一邊手忙腳亂地狠戾脅迫,“小郎君渾說什麼!你哥哥叫我來看看你罷了!亂說一個字,便是你哥哥也得拿藤條抽你,拿教典砸死你個不知廉恥的小玩意兒!”
再說一遍,他是個慫包,慫得只敢狐假虎威,借一個十四歲少年的由頭嚇唬人。
冰水灌頂!
陸三太爺一個激靈!
生不如死!
真定那婆娘要他生不如死!
腦袋開了瓜,嘴巴歪了邊,臉上身上扎著的全是碎瓷片,一動,摻了鹽的凍水就滲到傷口裡頭去,滋滋兒地疼到骨頭裡!
陸三太爺狠呸一聲,啐了口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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