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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七八歲的頂好,往前養了三五童子在身側,太爺雖頗有微詞卻也沒太看顧,只告誡三太爺莫做過了。後來,三太爺屋子裡死了兩個童子,太爺才大發雷霆將三太爺訓誡一番後,又將那兩個童子的家人懲處重罰一番,便給打發走了。後來聽說剩下的那幾個童子也不見了蹤影,連帶著這幾戶人家都消失在了陸家大院裡頭,與他們攀著親戚的下人一時間都被流言蜚語中傷得抬不起頭…”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士族從骨子裡便爛了。
長亭一道聽,一道泛起噁心來。
一路走來在外流亡半載,她知道了青樓是什麼,楚館是什麼,小倌是什麼,孌童…又是什麼…
陸三太爺孌童,他不僅孌童,還將童子肆意地玩得命都脫了。
他是主子,主子犯了錯,錯的自然是下頭的人,全是那幾家童子在引誘主子犯錯,全是他們和他們家人的錯處,而這份錯處是可恥的,所以流言蜚語不斷。
反而始作俑者卻經此一役後修身養性,得了個溫厚人的名聲。
念頭千迴百轉。
長亭驀然心尖一抖,聲音放得極輕,張了張嘴又合上了,正欲再言卻被小秦將軍打斷。
“大姑娘問二爺與三太爺的淵源,年歲太遠,末將有些記不清了。只是記得小時有段時日鬍子進襲,老太爺便將國公爺與二爺都放到了平成來,太爺與大長公主留守金陵以正朝綱。當時平成老宅裡暫時掌權做主的便是三太爺,那時三太爺已然改過自新,足夠讓太爺信賴——這大概是這些年來二爺與三太爺走得最近的一回。”
那是天啟七年,文帝登極的第七年。
長亭在溫史裡見過…
天啟七年,鬍子來襲已迫東疆逼近中原,天啟七年…陸綽將好十四歲,陸紛只有七歲…
七歲…
童子…
陸三太爺…
平成…
獨處…
天大的隱秘從薄紗中緩緩露出真容,亦是崢嶸。
長亭瞬時腳下癱軟,重心不由自主向前傾靠,她心悸得幾乎無法呼吸了,她軟在椅凳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前一花,幾欲暈厥。
同時想要暈厥過去的,豫州平成裡,還有一個人。
陸三太爺半靠在名貴的梨花木椅凳上,右腳向上蹬,一下一下地狠狠蹬在地上,他已經老了,老態龍鍾地驚悸地看著眼前的人,他冷汗從額角淌下,他眼球突出,他想開口發聲卻好似有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他的頸脖。
天色已經很晚了,梆子打更,一聲接一聲地敲,敲得叫人心下惘然。
“老三,你瞞玉年,瞞我,瞞天,瞞地,瞞鬼,瞞神,瞞了有二十年了吧?”
燭影之下,人聲便如同暮鼓晨鐘。(未完待續……)I1292
第一百二七章舊事(中)
屋內光線晦澀陰冷,金石、甲骨、竹簡高置於博物櫃上,燭火淺淺淡淡地散著光。
室內有三人,陸三太爺靠在椅背上一寸一寸地往上縮,那語聲越說越輕,越說越像是浮在空中的微塵,那語聲說到最後,咬牙切齒得如手握尖刀剖皮刮骨般陰狠。
“不…不…”
陸三太爺渾身哆嗦,手止不住地發顫,他已老態龍鍾,且不論他犯下了多少錯事,造下了多少孽…這都過去二十年了啊!
誰還會記得呀!
她在詐他罷了!
就算是真的…就算她知道了,她又能如何!?
“長嫂”
昏黑灰暗之中,燭光忽而大作突閃,在陸三太爺正前方的明暗交替之中,來人頸脖向上微抬,那人眼神極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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