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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翕動鼻腔,喉頭很酸。
外頭的火都還沒滅完,他是硬生生地從火裡扛出來的啊!
蒙拓身後陡見一道寒光,長亭還未來得及驚呼警示,蒙拓反手一刀,正好頂進來襲者腹中,蒙拓一咬牙反手再將刀拔出,其力道之大,叫那來襲者嘴角淌血、雙眼大睜地一頭朝地上栽去。
蒙拓見了血,好歹也將滿腔怒氣宣洩出來了一半,卻見小長寧滿臉是淚地撐在長亭胳膊上,而陸大姑娘抵在牆上有些站不穩。。。
外間仍在鏖戰,焦味混雜血腥味叫人作嘔。
“咔嚓——”
火將崔家橫樑燒斷,梁木砸下來一聲巨響!
長亭渾身一驚,終於回過神來,下意思就抬起右手往外指,哪知那傷恰好在右肩胛骨下方,手一抬,長亭嘶地一下,肩頭一歪險些栽到地上去,陡然左臂被人一扶險險站住,扶住了人蒙拓便飛快放開,掌心的血正好揩在了長亭衣裳上。
長亭又想哭又想笑,扯開嗓門叫,“蒙大人快去增援三爺!不要管我們!再頂一小會兒。。。”
長亭話音尚且未落地,高牆之上便有接二連三的黑影從高處躍下,加入此間鏖戰!
不!
如今再言鏖戰,便有些欠妥了!
來的人是石家的精兵悍將,縱然與之對敵的也是整個幽州城裡數一數二的高手,可石猛是強將,論起武功章法來周通令要叫石猛一聲師父!強將手下無弱兵,更何況已有近二十名兵士從火中突圍而至,情勢瞬間逆轉,已無鏖戰一說,只剩兵追窮寇之景!
蒙拓背過身去,伸手擋在長亭身前,並未有加入戰局的意思。
他的左手蜷縮著,可仍有血滴透過指縫流出來,一滴一滴正好砸在他投射在地上的拖得頎長的身影。
火光如背景,驛館盛梅累雪的小小院落如修羅場般。
蒙拓的肩很寬,完全將長亭罩在庇廕之中,長亭連外間的戰事血肉都再難看見,只能聽見男人此起彼伏地嚎叫聲,長亭心裡在默然數數,從一到百,再從百到一,不曉得數了有多少遍,終聞蒙拓沉聲囑咐,“不要斬殺,留活口!”
“唉!”
嶽番被激起血性中略帶沙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其間仍夾雜著刀劍碰撞的錚亮聲與嗚呼哀哉受了傷的男人們的哭嚎,火勢一點一點地向下降,連起火時的“轟隆”聲都異常識趣地小了下去。
長亭緊緊攥住幼妹的手。
蒙拓再一折身,便將斗篷一抖,從天而降地將長亭圍住,面目已恢復平靜借黑影弱光微不可見地幫長亭攏了攏斗篷,臉在黑影中叫人看不清情緒,如此一來他的語氣就自然規整了許多。
“疼不疼?”
長亭身形向右縮,刀尖都刺入皮肉了,險些就捱到骨頭了,肯定是疼的呀。
將才戰事正酣,長亭熱血上腦,自然顧忌不到背後的痛,如今援兵已至,後背的痛才肆無忌憚地張揚起來——可見連痛都他孃的審時度勢。。。
“疼。。。”
長亭鬼使神差地輕聲開口道,“疼得厲害,站不直腰來。。。”
長亭這麼幾十天來就沒喊過疼,叫過累。
蒙拓一下子著慌起來,回頭看了眼那具倒在階上一早便沒了生氣兒的屍體,語氣晦澀不明,“是我讓他死得太容易了,下回再給姑娘出口惡氣。”再埋首想了想,看了眼白春,那丫頭沒見過這種場面,渾身場下抖得跟不是自個兒的了似的,反觀滿秀倒是極為鎮定,可也滿臉煞白,兩個都登不得檯面,自己都站不穩更何況扶人,都不中用,遲早得換一批。
蒙拓蜷了蜷掌心,手上的傷口怕是見骨了,一動就扯著心尖疼。
“陸姑娘且等等。”
蒙拓折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