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3/4 頁)
兒著睡。
話?
最好別說。
從幽州到冀州,山路綿延又遇暴雪堅冰,路比來時更難走,可他們卻只用了短短十天的時間便趕了一大半的路程,長亭從不知道人可以將自己壓榨到這樣的地步,每日只歇兩個時辰,緊接著就是無邊無際的趕路,上山下坡,男人就從馬上下來,牽著馬兒一步一步朝前走,很少有人說話,如急行軍沉默而鐵血。一路過來也有驛館客棧,可都是讓姑娘們歇一歇,好換身衣裳泡個澡,也讓長亭能有時間熬藥敷藥,長亭每每看見幾個大老爺們趁她靜坐敷藥的時候,趕緊靠在暖榻上伸直身子好歇一歇時,心裡頭就說不出冒了什麼滋味來。
他們是有目的也看中利益,可他們是真對她們好。
並非是客套的、敷衍的、以交差為首要目的的好,而是一種“我不說,我做”的,很真誠的好,一種男人就該吃苦的根深蒂固的自覺。
為了逗小長寧,嶽番甚至還強撐起身子來教導長寧騎馬,長亭和玉娘攔都攔不住,騎馬就得後背發力吧。後背受力被一拉扯,嶽番就哼唧,嶽番一哼唧,長寧趕忙要下馬,抱著嶽番的腰桿癟嘴要哭。
人與人的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
一見就投緣的,有。
但是少。
更多的緣分與感情都是在一起同過甘,共過苦的漫漫長路上修出來的。
這一點,長亭感受頗深。
嶽老三有腿疾,正燒著火的木柴棍子落在腿上都沒太大感覺;嶽番是個人來瘋,嘴裡頭得嚼著狗尾巴草,就算玉娘告訴他長在荒郊野外的野草矮叢是獸群三急的好地方也沒用,人大不了昂起頭回你一句,“咋的,我就愛吃屎”;守貨的趙兵頭是個百戶,世襲的軍戶,非常喜歡吃糖,隨身備著麥芽飴,趁長亭不注意就塞進小長寧的嘴裡;正兒八經趕車的馬伕其實耍劍耍得特好,家裡有個四五歲的閨女,還會熬薑湯,平時深藏不露,關鍵時刻卻是個能揮火把趕群狼的主兒。。。
哦,還有個少年,蒙拓。
長亭與每個人都熟稔了,除了蒙拓,他們素日只有三個回合的對話,來來回回都是這六句話,且都是長亭溫聲問詢,蒙拓冷麵回答。
“。。。咱們快到了吧?”,“嗯。”
“蒙大人可累?”,“還好。”
“若受不住,咱們歇一歇也無妨。”,“不用。”
然後,蒙拓就跑了。
嶽番叫都叫不住。
“阿拓就這樣,悶。”嶽番壞笑著提了提小長寧的小鬏鬏,總結陳詞,“且壞氣氛。”長寧偏過頭去,嘟嘟囔囔抗議,嶽番便搓著爪子停了手,想了想才道,“也就和爺能多說話,爺問一句,他答三句。。。哦。。。跟你也算能說的了。”
長亭嗓子眼一梗,反手指了指,不可置信,“我?”
嶽番手像是生了瘡似的,不鼓搗別人就沒完,長寧抗了議,便轉手去扣索胡玉孃的包裹布兜,一邊摳一邊點頭,“沒錯兒,就你。上回過城門,我還是頭一回見著他主動來敲小姑娘的馬車廂板。”
長亭拿手捂著嘴笑起來,“就這!?來告知細況,蒙大人都惜字如金呢!”
“您可知足吧!能說話兒就算不錯了!”
“嶽番!你再摳唆我的布兜,信不信我打你!”
幾個年紀相當的,每天就只有半刻鐘的時候能好好坐下來說說話,明明也沒說啥話,偏偏也能笑得猶如破冰回暖。
嶽老三牽著馬隔得遠遠地看,看幾個小姑娘在這冰天雪地中都能暢懷笑開,嘴角跟著一挑,偏過頭去和蒙拓笑著輕聲說話,“差不多的年歲,你幹嘛和我一個老疙瘩站一塊。”
蒙拓負手在背,目光放暖,也看著被火光照樣得很熠目的那人,唇角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