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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沈江蘺這樣誇自己,沈江芷心下一陣竊喜,不無得意地想到,看來長姐也知道她不若自家漂亮。太太還老愁,有什麼可愁的呢?那些求親的人家又不是瞎的,看不見自己的容貌麼?
又三三兩兩來了些人,才終於到齊了。沈江蘺、沈江芷隨著最後到的客人一同去了後花園。
這個園子還是老太太做兒媳婦的時候,老國公爺手裡建的。亭臺樓閣的牌匾、對聯都是當時名家所題,很有幾分風雅韻致。
杜若蘅初時在門口已覺氣象恢弘,進到裡面來,才知別有洞天。她頗通詞章,也明白這等佈置已不是尋常富貴所能堆砌,而是幾代才能蘊積的貴氣與清雅。
聽著沈江蔓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她慢慢轉著自己的心思,猛然間聽見有人說:“宋家姐妹來了。”
她便循聲望去,來的兩個姐妹長得頗像,皆是濃眉大眼。想來左邊那個便是宋辛夷罷,穿了一身竹青衣裳,腰間一塊紅玉佩飾。一望即知,此物非凡。倒也不是杜若蘅有多懂玉,而是在場諸閨秀大都配有玉飾。即便是對玉一竅不通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唯獨宋辛夷的那塊紅玉尤其溫潤剔透,似有一層油光包裹,讓人移不開眼。
沈江蔓也注意到了杜若蘅的目光,笑道:“那塊玉好罷?全天下估計都找不出第二塊來。”
杜若蘅轉過頭去,疑惑地望著沈江蔓。
“據說那是宋家家傳之物,只得一塊。照理說要給兒子不是?可是宋老爺對兒子、女兒一樣的喜歡。當年便將這塊玉混在抓周之物中,說誰抓到了就給誰。她的兩個姐姐都錯過了。小孩子哪裡知道什麼好歹。偏她週歲時,一把就給抓了。”
“你與她們都熟識?”杜若蘅問到。
“還可以罷。宋三姐姐是個愛說笑的,誰與她不熟識?”沈江蔓倒是沒想到,杜若蘅往常是不太夠格參加這種集會的,自然不可能與宋辛夷熟識。
杜若蘅的心突然咚咚咚地跳,很是希望能上前與宋辛夷說說話。她真想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人,除了家世,還有什麼能勝過自己?
可惜沈江蔓不夠眼色,沒察覺她躍躍欲試的興奮,仍是在一旁不緊不慢地閒聊。
杜若蘅伸長了耳朵,半晌落進來一句:“都說了人家了,怎還這麼淘氣?”原來宋辛夷捻了一塊糕,叫吳家小姐張開了嘴,作勢要餵給她。
吳家小姐笑著張大了嘴,不想宋辛夷就在她嘴邊繞了一圈,又飛速送到了自己嘴裡,一邊嚼一邊笑眯眯地看著她。氣得吳家小姐在她肩頭拍了一掌:“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接著有人笑道:“聽說臨安伯二公子英俊瀟灑得很。”
杜若蘅就沒聽見宋辛夷回了什麼,只顧著想臨安伯二公子秦顧遊了。她與秦顧遊正在冷戰中,起因便是宋辛夷。
其實她與秦顧遊相識有幾個月了,便是在今年正月十五的燈會上。
正月十五是什麼日子?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滿城裡,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誰不是懷著詩詞般的情思?家家戶戶關都關不住的少女情懷,比那日碧空上的白雲還悠遠。
等到燈會起時,千家萬戶,燈火輝煌,映得黑夜如晝。可是這樣暗紅又溫柔的光比起白日裡無遮無攔的日光曖昧繾綣了許多。
就在這樣的日子裡,這樣的煙火之下,秦顧遊見到了杜若蘅,驚為天人。詩詞裡也說了,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在杜若蘅不長的人生裡,從未見過這等乾淨、華貴的人物。俊朗就算了,還是臨安伯府的二公子,簡直是可著她的心意出現的。
她一直以為,那是她上天為她一腔誠心所感,特意送到她面前的人。
於是,兩人從眉目傳情,再到私相授受,都以為,此生非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