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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面面相覷,即便有心中不忿者,此刻竟也無法反駁——魏陽侯那句話說的太對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子既是儲君,他們既是臣,而儲君並未要求他們不守禮,更未要求他們廢除跽坐之禮,儲君只是要求他們坐一坐那些椅子,他們又該如何鬧騰?
紛紛坐了下來。
然後,等眾人心緒不寧的坐下之後,忽而想到這位太子還有一事當斥責的事情,正有大膽的言官要開口時,就見有太監前來,稟報太子。
“殿下,聖上回宮了,正往椒房殿去。聖上口諭,請殿下亦往椒房殿去。”
那幾個要開口的言官,硬生生又把到嘴邊的話,復又咽了回去。
第7章 高熱
承光帝回來了!
眾人面面相覷之下,俱都不敢再對太子進行言語上的圍攻——世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太子是儲君,還是一個除了身體不好之外,其餘諸事都分外出色的儲君。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單獨對太子“死諫”,雖則不一定成功,但太子也絕對不會太過苛責他們。
甚至,他們即便是要對承光帝死諫,即便是以頭觸柱真的死了,承光帝也不一定會苛責他們的家人。
然而,承光帝如今已經年有六十,雖仍舊是明君聖主,可惜,已經失去過五個兒子的承光帝對太子的維護和溺愛,顯然已經到了一個常人不能理解的程度。
若是有臣子對他諫言,無論態度如何,只要所說之事有理有據,承光帝自不會太過為難,可是現在,他們若是張口就為難了太子……
東宮的議事閣裡,不少言官當即瑟縮了起來,誓不肯做這個出頭鳥,在承光帝已經回來的時候,再指責太子“不孝”——雖然,在他們看來,太子身為先後唯一嫡子,竟在先後死去的那一夜不為先後守著,甚至妄圖因為先後的懿旨而將守孝之事矇混過關,如此大為不孝。可是,聖上歸來,誰又敢真的再多說些甚麼?
言官俱都不語,其餘有心的臣子回憶一番方才太子與往日不同的行事作風,明明是太子不佔理的事情,卻也能輕而易舉的化解開來,讓眾人連斥責太子效仿胡人,胡坐而不正坐的話都開不了口,彷彿是他們錯了一般……如此種種之下,這些臣子亦不肯再輕易開口。
魏陽侯咬牙看著這一切,心中雖怒,卻也無可奈何。——無論如何,他是太子的親舅,是先後的嫡親弟弟,至少在明面上,他的口中是絕對不能說出任何對太子不利的事情的。
魏陽侯心中這般想著,只得起身道:“既是聖上宣召,殿下還要速速趕去椒房殿才好。”
蕭無塵正在怔楞之中,聞得此言,立即起身,就要直直往東宮的議事閣外衝出去。
不意他還沒跑出幾步,瘦削的肩膀就被身後人按住了。
蕭無塵微怒,正要瞪向身後人,就聽身後人道:“外頭冷,太子當保重身子才是。”
然後就為蕭無塵披上了那件白狐狸斗篷,末了還塞給蕭無塵一個熱乎乎的手爐。
“太子身子不適,若是走路去,只怕要花不少時間,該坐肩輿過去才好。”蕭君燁為比他矮了一個多腦袋的小少年繫好了斗篷,塞好了手爐,後退一步,溫聲囑咐道,“聖上和先後皆心疼太子的身體,太子不為自己,也該為聖上和先後心疼自己才好。”
蕭無塵怔怔的任由蕭君燁如此動作,低頭想了片刻,“嗯”了一聲。
他忽然記起來了,在前世的這個時候,他跪在母后棺木前,皇叔也為他披過斗篷,送過手爐,可是,那個時候的他,既固執又愧疚,根本不肯去領皇叔的情,而是當著不少人的面,一把丟掉了斗篷,砸爛了手爐。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皇叔還是依舊對他那麼好。
蕭無塵心中對蕭君燁的愧疚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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