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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傳到了長春宮,阿嬌皇后很是委屈和不忿,她心直口快地向皇帝抱怨:“我母親何曾嫉妒過皇姊?又何曾阻撓過晉封皇姊為長公主?皇帝可要為我母女正名!若是太后和皇姊怨恨於我,我可擔待不起。”皇帝只是虛應故事,不大搭理她的訴怨。
阿茉自己倒是渾然不覺一般的,只過自己的日子。新婚之後,她依舊居住豆蔻堂中,只將裝飾略為鋪陳,夏侯頗一面大興土木,重新修建自己的汝陰侯府,一面又似毫不介懷地陪阿茉在豆蔻堂居住,卿卿我我、很是融融洩洩。他多年的心願,一朝得遂,真快意非常,愛寵阿茉唯恐不能淋漓盡致,恨不得朝夕與共、形影不離,連同皇帝不算好看的臉色他都不放在心上了。只是每常他出入時,隔壁空寂的平陽侯府就像紮在心間的一根刺,總欲除之而後快。
這一日,他下朝之後興沖沖地回府,方在府門下車,卻見一個使者風塵僕僕地下馬,聽口音卻不是京師人氏,夏侯頗便留了心,命自己的隨從去問,那使者正是平陽侯的侍從阿章派來給公主送信的,但因派他送信的人身份低微,守門的侍衛不肯輕易通報,使者苦苦哀求,恰好被夏侯頗遇到。
夏侯頗命將使者帶進府中自己的西殿中盤問,才知平陽侯已經病入膏肓,夏侯頗手持書信沉吟良久,才對使者說道:“此事我會告知公主,你先回去吧。”使者不敢違拗,只得退下。又過了兩日,夏侯頗趁便對阿茉說,想要離京去封地,處理事務,阿茉不疑有他,體貼地給他打點行裝,夏侯頗倚著短榻,目視阿茉的婉麗的側影,看得目不轉睛。
阿茉正在整理衣物,轉眸之間,看到夏侯頗的眼光,倒有些不好意思,便抬起衣袖拭拭面頰,嗔道:“莫非我面上有灰,讓你如此盯視,好教人不安呢。”夏侯頗自知失態,便一笑掩飾道:“我正觀賞佳人姿容,慶幸自己何德何能,得與佳人成偶,又惋惜遠行在即,所謂‘還未分別已相思’呢。”阿茉心裡想:這人說起情話來倒比曹時要更為露骨呢,只是兩相比較,還是含蓄些更讓人心動。這個念頭將將地冒出來,她連忙自己掐斷了這聯想,只嗔道:“你總好用這樣的輕薄言辭來戲弄於我,不過是出門幾天,很快不就回來了嗎?”夏侯頗眼見阿茉臉色變了幾變,自己的心思也跟著轉了幾轉,卻渾若無事地接著話音笑道:“正是呢,小別勝新婚,等回來時應該更有情趣。”阿茉紅了臉,一甩衣袖出去了。
她立在迴廊裡,觀賞庭院中的秋色,遠處楓葉如火,近處她手植的幾十棵紫茉莉花期已過,枝葉凋零,好不淒涼。說來也奇怪,這些紫茉莉種了這些年,年年都開純白的花朵,今年忽然花色改為紅黃相間,眾侍女都說好看,阿茉心中卻感失落,好似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她也問過府中的花匠,卻說是花的顏色與水土有關係,並非是品種的改變。
阿茉默默立了良久,才叫過衛少兒吩咐道:“明年關照府中的花匠,在這庭院中種些應時的花卉吧。”衛少兒奇道:“公主不是最喜歡這胭脂草嗎?怎麼一棵也不種了嗎?”阿茉淡淡笑道:“自從陛下將這紫茉莉改名為胭脂草,我便不再喜愛了。”衛少兒不明就裡地應聲說是,阿茉站了一會兒覺得身上有些冷,正想回去,一件錦袍已經披到了肩上,夏侯頗從身後環住她的肩臂,溫柔說道:“這豆蔻堂適宜度夏,秋冬卻過於冷清,不若等我回來,我府裡也修建好了,搬過去住兩日可好?”阿茉柔柔笑道:“你總是明白我需要什麼,總讓我無法拒絕。”
夏侯頗匆匆離京,又匆匆返京。在冬雪初降之前,阿茉移居汝陰侯府,也罷,且將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換做了繁花著錦、歌舞昇平。阿茉頗能隨遇而安,從前與曹時在一起的日子,溫潤靈秀,坐看光陰在指尖流過,觸手可及的都是隻可意會的樂趣。如今與夏侯頗,則順著他的性子,華麗張揚,夜夜笙歌,也是為了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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