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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經去世,曹時那邊已經無所羈絆,此次諸侯進京朝賀,自己總會與他見面,到時再求母后留他在京,或者自己與他一起謫居平陽,都是衷心所願。只是,為何那人音信全無呢?
長安城外的館驛裡。
曹時已經在城外滯留了十幾日,依然沒有得到進城面君的敕令。此時他枯坐於館驛後面的竹林邊上,默默地出神。春寒料峭,竹林一片蕭索,竹梢尚有餘雪,然而已經不是潔淨的白色,而像染了一層灰,在寒風中如破布般瑟瑟地抖著。
“君侯好生悠閒!”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曹時回頭一看,見夏侯頗錦衣玉帶,神采飛揚地立在那裡,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曹時淡淡答道:“原來是左將軍,時乃閒散之人,倒是左將軍正是燻灼之時,怎麼有閒暇來這荒村野店?”夏侯頗朗朗一笑:“君侯不是正在等皇帝的詔命嗎,為何不猜在下是奉命而來?”
曹時一邊抬手請夏侯頗入館驛看茶,一邊輕笑道:“若負聖命宣旨,何不穿著官服?更何況傳旨之事只須一小吏足矣,何須勞動左將軍的大駕——恐是左將軍有什麼言語要與時說吧,時洗耳恭聽。”
夏侯頗只是微笑不語,手中端著茶杯,目光審視著曹時,心中暗暗品度。他看曹時只穿了件青色外袍,內襯玄色襯袍,沒有戴冠,青色頭巾束髮——毫不起眼的服飾卻遮不住人物的風華,那種徇徇儒雅的氣度只令見者自慚形穢。夏侯頗心想:有這樣的外表氣韻,也怨不得那個人一心眷慕著他了。這樣一想,他心中酸酸熱熱的好不難受。
曹時飲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向夏侯頗一拱手,說道:“左將軍有話請講當面。”夏侯頗矜持一笑,低頭看著手中的杯子,似在欣賞杯上的花紋,半晌才緩緩說道:“頗若只是私意,怎敢在君侯面前胡言亂語,徒惹厭憎。頗此來是奉君命,太后和陛下有旨意令頗說與君侯知道。”
曹時並不感到意外,專注得看著夏侯頗,凝神靜聽。夏侯頗將手中的茶杯轉了半圈,才斟酌著說道:“簡而言之,太后對於曹太夫人是至死不能諒解的,並且將此惡感也牽連到君侯身上,所以陛下命我傳口諭,君侯只管在平陽養病,不必進京。”曹時的臉色變白了,他僵硬地問道:“那為何陛下不頒下明旨?曹時自當奉詔。”
夏侯頗嘆息一聲說道:“唉,君侯想想,不是還礙著公主的臉面嗎?太后疼愛公主,陛下也是姊弟情深,倘若公主為了夫君與太后反目,那是陛下所不樂見的。”曹時不語,夏侯頗又緩緩說道:“太后的心意是不可動搖的,雖然公主是太后最喜愛的女兒,只是君侯也該知道,太后對子女的寵愛不是毫無限度的。且不說南宮公主、隆慮公主,單是那位綠衣,雖說如今很是貴盛,當初可是差點兒在太后的眼皮底下被杖斃!”
曹時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抖,抓緊了衣袖。他直視著夏侯頗的眼睛,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痛楚。夏侯頗好像是對手中那個普通不過的茶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直低著頭專注地看著,不肯與曹時的目光相接,只盼著趕緊把要說的話說完,結束自己這令人厭惡的使命:“太后要為公主另選佳婿,而公主與君侯蹀躞情深,必不肯從,陛下深恐公主因此事觸怒太后,因此陛下的意思是,若是君侯主動提出離婚,則不但可以保全了曹氏一族,而且保全了公主。”
曹時茫然地望向屋外的虛空,久久沒有對答,他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糾結到了一起,四肢無力到連衣袖都無法抬起。耳邊嗡嗡作響,隱約聽到夏侯頗還在侃侃而談:“正所謂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君侯要多為公主著想呀。”
曹時的臉色越發青白,全失了血色,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輕輕唸了一個人的名字,夏侯頗沒有聽清,遲疑地問道:“君侯說什麼?”曹時卻緊閉了雙唇,半晌他才用平靜到麻木的聲音說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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