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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開生大喜過望,聽諾敏說完,趕緊站起來,對著諾敏作揖:“夫人聰慧,為夫在此謝過。若非攝政王阻攔,為夫哪裡還用夫人操勞。真是慚愧。”
諾敏一撇嘴,抱著牛鈕塞季開生懷裡,酸著牙埋怨:“得了吧相公,您心裡怨我,不該招惹多爾袞,您就直說,犯不著酸不溜丟地。”
季開生一看,諾敏誤會了,急忙賠笑,“夫人這是哪裡話。我還要多謝夫人,若非夫人,以為夫這樣說一句話,得罪一幫人的性子,還不早被流放寧古塔了?多虧夫人多方斡旋,為夫才能熬到面見聖上之日。夫人,別人不懂我,您還不懂我。咱們老夫老妻,生兒育女多年,您就別計較我說話不中聽了。總歸,我心裡只有夫人不是?”
諾敏斜睨季開生一眼,抿著嘴笑了,“那是,別人不懂你,我再不懂你,你可就真該‘舉世皆濁我獨清’了。想當屈原,得問問姑奶奶我答不答應。”說著,噗嗤笑了。掰掰帕子,抱著孩子們出門。臨到門檻,扶著門扇回頭,“唉,你先想想,怎麼跟皇上說。皇上年紀小,心性不定,可要說對路了。你忙著,我去給你做鯉魚蓋被。”
季開生對著諾敏作揖答謝,“夫人,別忘了熬碗鯽魚湯,給為夫補補。”
“擎好吧您吶。”諾敏大笑著抱孩子出去。留季開生一個人,端坐書桌前,仔細琢磨面見小皇帝,當如何陳述治國方略。想著想著,搖頭苦笑,怎麼我季冠月也要扒著婦人裙帶,才能一展抱負?想一想,萬事只求問問心無愧,罷了罷了,只管一心為民。管他春夏冬秋!
從那日起,季開生每逢休沐之日,便陪同諾敏一同去吳克善王府做客。漸漸熟了,吳克善喜愛季開生說話直來直去、不繞彎子,二人居然成了忘年交。一有閒暇,吳克善就請季開生過府,跟著學學下棋、品茶,順帶叫來科爾沁留京子弟,請季開生給他們講孔孟之道。不求混個進士,只要出門跟漢官打交道時,別吃虧就成。季開生樂得有人聽他講學,自然十分盡心。
閒來有空,季開生看王府後花園半荒著可惜,就幫著吳克善將個後花園仔細雕琢一番。此人素有才子之名,出手不凡,沒過半年,卓禮克圖王府後花園便修建一新,曲徑通幽,頗具情趣。
來的次數多了,偶爾也能見順治一二面。可惜順治對這位開國直臣並不熟悉,來舅舅家裡,不為學業,只為散心。一次二次蹉跎而過,天氣漸冷。這天,冬月時分,天降瑞雪。君臣二人,終於有機會圍著火爐,品茗論史。
吳克善王府後花園,一處三間小屋,依東牆而建,窗前數枝紅梅,含苞欲放。門外一棵松,傲雪而立。屋裡盤著火炕,梁九功帶著幾個小太監燒火取暖。季開生特意請人送了小火爐,溫上一壺雪水,泡上兩盞清茶。陪著順治,說些古今明君故事。
說到唐太宗李世民,順治感慨:“唐太宗能得此成就,魏徵功不可沒。可惜,此等直臣,世所罕見。”
季開生聽了這話,淡淡一笑:“臣以為,魏徵之所以能成就千古諍諫名聲,倒還多虧了唐太宗這位明君。”
順治聽了,略微思索,搖頭笑道:“但凡為君者,誰不願有直臣輔佐,江山太平。然而,世間又有幾個臣子能直言進諫?”
季開生沉默片刻,說道:“千里馬常有,怕是容海之量君主不常有。萬歲有如此氣量,臣縱然拼得一死,也要成就君明臣賢美名。”說著,撩袍跪地,從袖子裡取出一封奏摺進上。
自從布木布泰下嫁、多爾袞入贅以來,順治雖無執政之權,多少也跟著多爾袞學習政務。見季開生遞上摺子,正色拿過來,開啟仔細看了,啪地一聲合上,怒道:“季開生,你是要動搖國本嗎?”
季開生叩頭,“萬歲爺息怒。臣所言恰恰是穩固國本。如今八旗入關不過短短八年,圈地舉措就已經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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