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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請。”
說到這份上,何永強才拂袍落座,說起正事。
“之前說的那批貨,在辦了,還需些時日。”
“不急不急。”
“呵呵,賢弟有了發財的門道,種海自然不急了。”
“談不上。”楊長帆不敢炫富,“商營的規矩兄臺最清楚不過,五分利裡,四分都要納出去的。”
何永強聞言握著扇子真誠道:“不瞞你說,為兄此番前來,就是為了這事啊!”
“怎麼說?”
“海知縣上任的事情你可知曉?”
“知曉。”楊長帆乾笑道,“只是我產業都在所裡,海知縣管不到。”
“不然!”何永強立刻擺了擺扇子,“你人依然是會稽人,又有祭酒之職,海知縣不管你誰管你?”
“這麼說也對。”
“要說這海知縣,也真是不識抬舉,屁股沒坐熱,就把咱們會稽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惹上了一遍。”
“我爹他們也氣得不輕,我們瀝海是有的鬧了。”
“別說瀝海,縣城那邊為兄也安排好了。”何永強微微一笑,“脫離了咱們這些人物,他一個光桿知縣,什麼都做不成。”
“本茂兄為民謀福,愚弟欽佩啊!”屁股決定腦袋,楊長帆毫無疑問是站在地主階級一邊的。
“賢弟言重,為兄雖有能耐對付海知縣,但正所謂先禮後兵……”何永強說著,湊近一些小聲道,“往常來說,新官上任,咱們都該一起擺個接風宴,可海知縣上任並未通知任何人,還沒等咱們擺宴,他就開始針對咱們下手。我尋思著,這人興許是腦子不好使,變著法的逼咱們上貢。”
“海瑞這名字我聽過,他絕不是那樣的人,他就是要搞死咱們而已。”
“那也要先試試不是?”
“可以試,但沒用。”
“那也要試,不試怎麼知道?”何永強繼而說道,“我帶個頭,大家齊送見面禮,縣城裡的人物都已響應。如今賢弟也是會稽有名號的人物了,我也自然要考慮到賢弟……”
楊長帆這才轉過彎來,原來是來要禮金的,由何永強代表土豪劣商們統一行賄。
這當然純粹是偷雞不成必定失幾斤米的行為。
“本茂兄,實不相瞞……”楊長帆苦兮兮地捶了下腿,“大家統一走關係,愚弟本該參與,奈何愚弟走錯了一步,重禮都送給了前任徐知縣,現下實在捉襟見肘。”
“明白了。”何永強也不催,直接起身,“那純粹是為兄自作多情了,保重。”
“何苦呢?”楊長帆起身追去。
何永強嘆了口氣:“我一片赤誠邀賢弟共事,賢弟這般推脫,實在心寒。”
何永強如此欲擒故縱,本是指望楊長帆磨不開面子,參與到行賄隊伍中來,卻見楊長帆少做思索,“哦”了一聲後作揖道:“那恕不遠送!”
何永強尷尬地愣在當場,這就恕不遠送了?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那我走了?”何永強驚訝回頭說道。
“請!”
好小子啊,發家了就不拜老子山頭了?
楊長帆不拜的原因其實也不是多麼忘恩負義,他主要是為了保護家眷。何永強劣跡斑斑,跟他結交的人,在家庭倫理方面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至於給海瑞送禮就更扯淡了,不帶這麼借花獻佛的。
況且他也知歷史上海瑞的脾氣作風,你不送,他可能手頭要處理的人太多,還想不起來你,送了立刻給你掛上黑名單。
何永強憋著一口悶氣道:“長帆啊,你可要記得,黃斌可是我領來的。”
“記得,本茂兄有恩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