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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望著皇帝的背影,長長出了一口氣。茫然地環視了一眼這珠光寶器的殿宇,這柔軟飄渺的御帳。恍惚間,他覺得這帳子換了,換成了半舊的天青帳子。
“申屠,把這如意鉤給我摘下來!”那個溫和的聲音至今想來還覺得留戀。
“大王摘這個幹什麼?”
“鑄錢。”一邊說一邊撫撫鉤上的流蘇。
“啊?鑄錢?鑄錢也不缺大王這帳上的銅鉤呀。”
神秘地笑著,雙手抱頭仰向榻裡:“你不懂——哈!開始我也不懂。我們家軍師說了,大王不捨榻上鉤,百姓何來箱底銅?”
……
這句話,至今申屠也不懂,但是那個帶笑的舊人讓他回憶,他又下意識地把目光追向年輕的皇帝,似乎想從那身上找到一絲相似的影子,但是,他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慢慢地走出去了。
今日的朝議時間並不算長,劉禪與幾位重臣商討了例行的政事之後,便興沖沖地趕到胡貴人的宮中來了。
胡貴人在宮門口接駕,劉禪一把挽住她:“愛妃快起來,不必那些個虛禮了。”他拉著胡貴人的手邊往裡走邊得意地笑著:“快把你那個‘鐵頭將軍’拿出來,朕今日要給它點顏色看看!”
胡貴人掩口嬌笑:“陛下,那天鬥陣,你那個‘飛龍大將’折翅斷腿,怎麼?這麼快就把傷養好了麼?”說時已與劉禪來至宮中,請劉禪上座了,親手捧了蜜水過來,送在劉禪手裡。
劉禪一口氣飲下,用手點著貴人的粉面:“不要這麼得意,朕今日是來報仇雪恨的喲!好了好了,快拿上來!”
胡貴人笑著衝著女侍點了點頭,不一時,三個小太監手捧著玉罐銀盤魚貫而入。劉禪也衝著真奴兒拍了拍手,這奴才向著外面一揮拂塵,那個新受封的好蟲兒金鈹碧罐地被捧了進來。在殿中就鋪陳了漢玉雕盤,盛著黝黝黑土,帝妃二人手執了牙柄絲尾,雙雙擺開了陣勢。
一霎時只聞得鐵頭振翅,聲盈殿宇。新帥高鳴,韻入青雲。劉禪擊案如擂鼓,貴人助戰不鳴金。真個一場惡戰呢。
兩隻蟲兒在盤中須張翅扎,旗鼓相當,正在不分勝負的時候,殿外忽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那聲音由遠而近,夾雜著一個有了年紀的人的喘息,及至入了殿內,似乎在強自壓住急喘,屏住呼吸。
劉禪頭也不抬,隨口問道:“申屠,出了什麼事?”
老宦官一愣,停了半晌,方遲疑地答道:“陛下,適才黃門來報,丞相公子瞻忽染了熱症,嗯……”他不知道如何來形容諸葛瞻的病情,猶豫著不做聲了。
劉禪忽地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幾步來到申屠面前:“啊?你說瞻兒怎麼了?”
“回陛下,公子似乎是染了熱症,高燒不退,黃夫人方使人往太醫院請御醫去了。”申屠如實地說,眼睛急切地望著劉禪。
“高燒不退?”劉禪喃喃著,一邊丟了手中的絲絡,“你快去宣太醫令,命他親到相府為丞相公子診視。”
申屠答應一聲忙又去了。劉禪坐下來卻沒了鬥蟋蟀的興致。胡貴人在一旁觀察著他的臉色,小心地走到跟前:“陛下,我……把這鬥局,收了如何?”
“也好!”劉禪站起身:“愛妃,瞻兒病得厲害,相父遠征在外,夫人持家不易,我看,我還是親去看看為是。”胡貴人雖心中不悅,但也不好違逆,只得施禮,命收了殘局。劉禪拍拍她的臉:“愛妃,我去去就回。”說著命更衣,備車輦,去相府省疾。
一行人方出了中殿,迎面執事太監匆匆跑了過來:“陛下,董侍中求見。”
劉禪站住一皺眉:“這老兒又來做甚?說我有急事,讓他改日再來”。執事領命而去。可不消片刻,爭執之聲就傳了過來。劉禪嘆了一口氣,咬了咬牙,背了手,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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