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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荒謬的假設，因為警方已經認定那齒痕是瑪麗‐安娜&iddot;弗維爾留下的。可是說一個假設荒謬，就有足夠的理由把它排斥嗎?

他一時心緒煩亂起來，連自己也覺得吃驚。他怕流露出內心的想法，就立即結束了這次談話。從姑娘身邊經過時，他專橫地咄咄逼人地吩咐：

&ldo;我要把公館裡的僕人統統打發走。您算好他們的工錢。他們想要補償，您就給他們。總之讓他們今天就開路。換上一批人，晚上就來上班。您負責接待。&rdo;

她沒有回話。他走了出來，經過這場談話帶走的是不自在的感覺。這顯示出他與弗洛朗斯的關係很不融洽。他與她之間，氣氛總是沉重得很，壓得人透不過氣來。兩人心裡想的是一套，說出來的又是一套。言行更是不一。要改變這個局面，唯一合乎邏輯的辦法，就是立即辭退弗洛朗斯&iddot;勒瓦瑟，難道不是嗎?可是堂路易聯想都沒有想到這點。

回到工作室，他立即和馬澤魯通了個電話。他怕被別的房間裡聽到，壓低聲音說：

&ldo;喂，是馬澤魯嗎?&rdo;

&ldo;是。&rdo;

&ldo;總監讓你跟我行動嗎?&rdo;

&ldo;對。&rdo;

&ldo;那好。你告訴總監，我把所有的僕人都打發走了。我把他們的名字告訴你，讓你負責安排人密切監視他們，以便找出索弗朗的同謀。還有一件事，要求總監準許你和我在弗維爾工程師的家裡過夜。&rdo;

&ldo;什麼?是絮謝大道那座公館?&rdo;

&ldo;對。我有充分理由認為那裡會發生事兒。&rdo;

&ldo;什麼事?&rdo;

&ldo;我不清楚。但肯定會發生什麼事。我堅決要求他準許我們去。同意嗎?&rdo;

&ldo;同意，老闆。除非總監不準，今晚九點，我們就在絮謝大道見。&rdo;

這一天佩雷納再沒有見到勒瓦瑟小姐。他中午離開公館，先去一間職業介紹所，挑了幾個僕人，如司機、車夫、內僕、廚娘等等。

接著，他又到了一家照相館，把勒瓦瑟小姐那張相片翻拍出來。他讓技師作了些修整，並親自動手修飾了幾個地方，好讓警察總監看不出相片被換過了。

他在一家飯館吃了晚飯。

晚上九點，他到弗維爾公館與馬澤魯會合。

自從弗維爾父子遇害以來，這座公館就由門房看守。每個房間，每把鎖上，都貼了封條。只有工作室的內門除外。警方保管那張門的鑰匙，以便隨時可以進行調查。

寬敞的房間裡保持了原貌。不過，所有的檔案紙頁都被拿走或者碼好了。工作檯上沒有留下一本書或小冊子。在電燈光下，可以見到黑皮面上和桃花心木的框飾上蒙了一層灰塵。

&ldo;喂，亞歷山大老夥計，&rdo;他們坐下後，堂路易叫道，&ldo;你有什麼感覺?再來這兒，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吧?不過，這一次，再也不必把門閂緊鎖好了。倘若今夜‐‐四月十五日之夜真要發生什麼事情，那就讓它發生吧。給那幫傢伙百分之百的自由。由你們定吧，先生們。&rdo;

堂路易雖然嘴上說得輕鬆，心裡卻並不輕鬆。如他所說，他一想起他未能制止的那兩樁可怕的謀殺案，眼前一浮現那兩具屍體，心情就格外沉重。他還不無激動地想起他與弗維爾夫人那無情的對質，想起那女人的絕望表情，想起她被捕的情景。

&ldo;跟我說說她的事兒。&rdo;他對馬澤魯說，&ldo;她真的想自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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