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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氏笑道:“前些日子在九嬸那裡遇見了,說了一會兒話,她便來看了我兩回。六伯母是個老到的,提點我不少事呢。多虧了她老人家,我這些天沒那麼難受了。”
錢大奶奶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心裡有些發酸,勉強笑道:“嫂子真是個有福的,上回生小十一的時候,人人都說嫂子傷了身子,沒想到才幾年功夫,嫂子就又懷上了。這一胎要是個閨女,哥哥就兒女雙全了呢。不象我,進門十年,只有一個丫頭。”
徐氏見她說話不好聽,笑了笑,沒回答。錢大奶奶卻主動把話題引到盧老夫人身上:“方才看六老太太的做派,仍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實在讓人看不慣。前些日子聽說,她為了孫女受驚的事,跟長房鬧起來了?大伯母給她賠了不是,又送藥送銀子,東西堆滿了整個院子,她還是不依不饒的。嫂子你說,老太太這樣是不是太過了些?九丫頭也沒什麼大礙,她犯得著鬧這麼大麼?!長房是什麼樣的人家?這樣低聲下氣地,還不夠?!”
徐氏在顧莊上住著,對實情瞭解得清楚些,心知小姑說的話有所偏頗,但她不是愛嚼舌的人,便笑道:“畢竟是唯一的骨肉,怨不得六伯母著慌。後來事情也平息下來了,聽說小七親自給九丫頭賠了不是。論理,他也太胡鬧了,受個教訓也好。”
錢大奶奶不以為然:“我見過小七幾面,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又聰明又伶俐,最知禮不過了,怎會胡鬧?我看哪,分明就是九丫頭膽子小,兄弟姐妹們跟她玩笑,她卻玩不起來。一個小丫頭,又被她祖母拘得狠了,沒見過世面,又嬌慣,經不得風,才會病了。六老太太不過是遷怒罷了。她有那閒情,還不如好生管教自個兒的孫女,別把孩子都養得象只小貓似的,半點風雨都經不起!”
徐氏知道小姑的嘴巴向來是不饒人的,不想跟她多加爭辯,橫豎六伯母又已經走了,屋裡的丫頭又是自己的親信,不會把話傳出去,便裝作不經意地,說起了天氣,擔心過些天下雨,會影響秋收,漸漸地將話題移開了。
到了七月十二,天果然下起了大雨。開始只是午後連著下兩三個時辰,到了十三日夜裡,大雨就一直沒停過,直到十四日中午,才略小了些。臨近傍晚時,雨竟然漸漸收了。
文怡看著屋外簷下滴落的水滴發呆,身後傳來祖母的話:“如今可好了,知道自己的話荒唐了吧?!若是今晚無雨,你就給我到佛堂裡跪省去!”
文怡默默地低下頭,沒說話。她知道,今晚一定會有雨的。
盧老夫人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回頭吩咐趙嬤嬤:“這幾天因為下雨的事,誤了佛前的供奉,如今進城已經趕不及了,你把家裡預備的供品送到莊子西頭的清蓮庵去。雖說不如城裡寺廟的供奉虔誠,到底是一份心意,佛祖不會怪罪的。”
趙嬤嬤應了,擔心地看了文怡一眼,文怡柔柔一笑,道:“嬤嬤路上小心,天黑前一定得回來。”盧老夫人冷哼一聲,甩袖回了房,趙嬤嬤搖著頭對文怡道:“小姐,早些認個錯兒,就沒事了。”又壓低了聲音,“嬤嬤到九房打聽過了,十五太太壓根兒就沒有出門的意思,別說是她,就連十五老爺和兩位小少爺,甚至是她家的丫頭婆子,都沒一個要出門的!”
文怡低聲道:“嬤嬤,我在夢裡,一直都待在家中,若不是聽到張嬸跟你說起莊上的閒話,我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十五嬸為什麼要出門,只知道……她忽然就出了。”
趙嬤嬤無奈地嘆了口氣,離開了。文怡盯著天上的烏雲看,知道自己能不能取信於祖母,就在於今晚這場雨了。
一更時分(晚上19到21點),天邊一聲驚雷,大雨傾盆而來。
宣和堂後院中,張嬸小心地向盧老夫人回話:“沒瞧見九房有人出門,外頭的雨勢大著呢,水都快沒過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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