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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知舅舅一家搶先一步買下了溫泉林地後。總之,她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想要振興家業,還是依靠自己更穩當些。
盧老夫人眉頭輕蹙,良久,嘆了口氣:“若不是因為祖母,你也不必……”
文怡忙打斷了她的話:“祖母說這些做什麼?若沒了祖母庇護,孫女兒哪裡還有好日子過?祖母難道忘了夢裡的事?!”
盧老夫人這才改了想法,對她淡淡笑道:“既如此,你就把這地契收好了,下回見你表兄時,悄悄兒還給他。他沒派家人前來,卻託了朋友,只怕是瞞著家裡的,你也別聲張,省得他在父母跟前落了埋怨。”頓了頓,將聲音壓低:“真真是祖上燒了高香,那樣的父母居然也能養出這樣的好兒子來!”
文怡偷笑著應了,小心將地契和信放回信封中,袖進袖裡,想了想,又對祖母道:“過些天莊子的管事過來交租子報賬,能不能讓孫女兒跟在祖母身邊多學些東西?孫女兒在夢裡雖是上過閨學,畢竟只是紙上談兵,實際管起家務來,還不知道會不會鬧笑話呢。祖母多教教孫女兒,也能叫孫女兒學些眉眼高低。”對於那個“夢”的說法,她已經能運用自如了,不會再象先前那樣,處處小心,生怕說漏了嘴。
盧老夫人皺眉道:“這些東西我固然能教你,但你還是去閨學更好,沒有根基,就貿然學管家,未必能做好。夢裡夢到的事,能記住大概已經難得了,哪裡比得上真真切切學過的?”
閨學只要求學生每天學一個時辰的詩書禮儀,再學一個時辰的針線,到了十二歲以後,才會開始學習料理家務,算來每天只上半天課。但文怡覺得自己還要花時間料理置產諸事,又要照顧祖母,為祖母調養身體,便覺得時間不夠用了。更何況她在前世是正正經經進過閨學的,哪怕只上了四年課,該學的都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後一年的人情往來、廚藝與大事典儀等等,這些東西在家也能學,祖母說不定比閨學的女先生教得還好呢,不去也不打緊。
想到這裡,她便道:“雖是夢裡夢到的,孫女兒倒覺得象是親身經歷的一般,連女先生誇獎了姑姑、姐妹們什麼話,孫女兒都還記得呢,教的東西更是不在話下。若是祖母不信,儘可考查。”
盧老夫人啞然失笑:“這倒不必,閨學裡教的是什麼,我沒少聽人說,怎會不知?鬆散得很。我觀你近日言行,倒是有些章法,既然你不願意去閨學上課,那就留在家裡跟我學吧。這些東西我還教得來。”說罷頓了頓,若有所思地望著文怡:“說來奇怪,佛祖既託夢警示於你,怎會連這點小事也說得清清楚楚的,不象是做夢,反倒象是叫你親身經歷了一回似的。”
文怡心中一顫,忙笑道:“可不是麼?孫女兒也覺得不象是做夢呢。記得古人有‘黃粱一夢’的典故,孫女兒也算是‘黃粱一夢’了吧?只不過做夢時燒的不是飯,而是藥汁子罷了。”
盧老夫人忍不住笑了,瞪了她一眼:“佛祖也是能編排的?!當心佛祖罰你!”
文怡笑著眨眨眼:“孫女兒不怕,佛祖降夢,原是有原由的。記得祖母曾說過,曾曾祖母是信佛的,曾祖母也是信佛的,如今祖母也是信佛的,母親生前也禮佛,這就是四代禮佛了,加上孫女兒就是連著五代人!多難得呀!佛祖必是見我們家虔誠,才會降夢示警,叫我們家躲過一劫的。”她近日覺得這個猜測非常靠譜,畢竟加上出家的她,連續五代禮佛的人家並不多見,佛祖八成是覺得她死得太冤了,才會給她一個重來的機會。
盧老夫人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卻沒多想想,若是佛祖當真因她們六房四代禮佛的功績而心生憐惜,當初為何不直接保下她媳婦肚子裡的男胎?她只是認定這個猜測最有可能是佛祖降夢的因由,便忙忙拉著孫女到佛堂跪下,默唸了一回經,方才作罷。
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