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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他們一人一千。自己?差不多還有七千來塊,夠結婚成家了。革委會和房管局我都打好了招呼,禹谷邨裡你?家原來一樓的那間跳舞房,出?一千塊房卡就能轉給?我——”
話還沒說完,方樹人猛地站了起來,手裡的坤包袋子帶翻了玻璃杯,嘭地一聲砸在水門?汀上。顧北武見她一臉憤怒眼淚卻撲簌簌往下掉,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又心疼又無奈。
方樹人捏著包的手顫抖著,她組織不出?合適的話,原地站了兩?分鐘才憋出?幾句:“你?是?在犯罪!投機倒把要坐牢的。你?的錢我一分都不稀罕,你?要弄哪裡的房卡也跟我沒一點關係!”
“為什麼是?犯罪?”顧北武嘴角露出?一絲嘲笑?:“一個願買,一個願賣,犯什麼罪了?不賣給?公家,或者賣得比公家便宜就是?犯罪?我媽賣白蘭花也算投機倒把,要不是?烈屬證,一天賺了幾毛錢就得去坐牢。顧西美做月經帶換兩?個雞蛋也只能偷偷摸摸。農民養幾隻雞鴨鵝叫資本主義的尾巴,自家養的雞下的蛋賣錢也叫投機倒把。種種諸如此類,你?不覺得荒謬?”
方樹人愣了愣:“你?問我我問誰?反正就是?這麼規定的。”
“你?只問問你?自己?,說實話,說心裡話,你?不覺得這種規定很?荒謬?”
“不覺得!”方樹人斬釘截鐵地挺起胸。
“那你?爸爸呢?他的經歷不荒謬嗎?”
方樹人眼淚又開始往下掉,頭卻仰得更高:“我爸——我爸是?你?爸害的!”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卻只轉過頭抹了把淚,想拔腿就走,卻又想描補幾句,挽回剛才那傷人的話。
顧北武看著她,沉默了會兒,點了點頭:“你?說得也對。我媽和陳阿孃兩?個小腳老?太?都會互相揭發舉報,子女揭發父母,學生舉報老?師,都很?平常。隔壁上影廠宿舍跳樓的人也很?多。”
方樹人吸了口氣:“我姆媽沒怪你?爸你?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顧北武凝視著她:“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因為這個世界變得太?糟糕太?荒謬,才把人變得不像人了。你?知道我爸這個烈士怎麼來的嗎?”
方樹人低頭不語。
“那兩?年市民要憑醫生的發燒證明38度以上才能買西瓜,但是?工廠企業可以直接開車去金山青浦跟農民買西瓜。六九年,棉紡廠訂了一船西瓜讓農民送到蘇州河,碰上一幫流氓阿飛搶劫西瓜,還上船打農民。我爸當時負責接西瓜,他看到船上一個老?人家被打傷了掉下河,就跳下去救他,人救上來了,他被兩?個流氓一筐西瓜砸在頭上,再?也沒能上來。廠裡說他是?被西瓜砸死的,那筐西瓜當時還不算廠裡的資產,所以不能報烈士。”
方樹人一愣,忍不住問:“後來怎麼——?”
“我弄了一車西瓜,天天去書記辦公室砸。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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