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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她穿了裙子——”玩耍的孩子裡有人叫了起來。
顧北武牽著陳斯江快步上了臺階,避開老頭伸向陳斯江頭頂的大手,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噗”的一聲悶響,一個沙包突然從後面砸在陳斯江屁股上,掉在她腳邊。男孩女孩們鬨笑起來,還有人吹了一聲口哨。
“哎,你怎麼扔到妹妹身上去了,真是。”有老頭子樂呵呵訓起孫子來:“快點去揀回來,不要偷看妹妹啊。”
顧北武皺起眉停了下來,踢翻一個小黃毛是踢,多踢翻個小赤佬也是踢,就是這批老癟三有點難弄。陳斯江拉著他進門,小聲說:“阿舅,覅睬伊拉。”雖然打了也不會有事,但是給梅媽媽和方姐姐看到就不好了。
裡面樓梯咚咚咚響,一個少女幾步就衝了下來,手裡一根粗又長的擀麵杖,猛地敲在大門上,破舊的大門咣啷撞在牆上,彈了幾彈,一門破信箱也跟著晃。外頭的嘈雜聲笑聲嘀咕聲頓時全沒了。
“過來跟妹妹說對不起!你!就是你!104的郝愛國,過來道歉!”這棟老洋房的舊主人,被打倒後畏罪自殺的資本家方老闆的女兒——方樹人橫眉立目朝著外頭大聲喝道,音量比陳斯江牌擴音器還要結棍。
陳斯江小腦瓜裡立刻冒出了自家外婆的口頭禪:“乖乖隆地咚!”她挺直了還不存在的小腰板,仰慕地看向方樹人,她要是有一個這麼漂亮還厲害的親阿姐啊,萬春街再也沒人敢叫她“小新疆”、“沒人要”了。顧北武嘴角抽了抽,方樹人一直對他冷嘲熱諷的沒有好臉色,但能輪起擀麵杖維護陳斯江倒出乎他的意料,他倒要看看這個大小姐能窩外橫到什麼程度。
一個八九歲的矮胖醜男孩跑到自家爺爺身邊假哭:“爺爺,我怕,她要打我。”
特地提醒孫子“不要”偷看妹妹裙子裡的老頭子一臉不高興地嚷嚷道:“小方你這是幹什麼,小孩子丟沙包不就經常丟到人身上嘛,又不是故意的。愛國你怕什麼?小方阿姨瞎講講的,嚇唬嚇唬你,去,去把沙包撿回來。”
那孩子扭來扭去衝著方樹人陳斯江做鬼臉。
方樹人氣得滿臉通紅,擀麵杖微微顫抖著垂了下來,她吸了口氣:“我在視窗看得清清楚楚,郝愛國明明是故意的,做錯事就應該道歉,越是小的孩子越是得好好教育。他上個禮拜把我家玻璃窗砸了,昨天沾了滿手的煤餅灰撲得我家床單上全是手印子,都有人看見的。我媽上門說了好幾回,可你們家大人只當沒發生,做人總要講講道理吧?”
有幾個四五歲的孩子大聲喊:“是郝愛國丟的石頭,是他弄髒的床單,我們看見了。”其餘幾個老頭趕緊捂嘴的捂嘴,和稀泥的和稀泥。
郝老頭臉上掛不住,騰地起身,一把拽著孫子拉到方樹人面前:“怎麼?你家樣樣倒黴事都算在他身上?我看你是記仇,以前愛國他爸不就抽了你爸幾皮帶?這院子裡的,誰家沒動過手動過嘴?看來你這報復心根深蒂固啊。來,你打啊,你打我們家愛國試試!”
方樹人眼角發熱,胸口一股鬱氣奔騰著,張了張嘴卻又緊緊抿了起來。姆媽一再說過要忍要忍要忍,總有撥開烏雲見太陽的時候。
顧北武卻笑了起來,伸手去抽她手裡的擀麵杖:“小方啊,你看你盡說什麼大實話,實話總歸不大好聽。你先回去。”>/>
郝老頭一根手指差點戳到顧北武鼻子上,噴出來的口水離方樹人的臉最多相距一厘米:“實話是吧?誰不會說?他爸老顧是你爸的司機,當年第一個站出來揭發你爸。他大哥顧東文,被你當馬騎過的人,帶頭領著大家衝進來的。你怎麼不想著報復他們?就因為顧北武長得好看?你姆媽想什麼大家心裡都有數,怎麼?嫁給烈屬就不用上山下鄉改造思想了?”
方樹人的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又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