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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回稟太子的話沒有什麼分別,一項政策最重要的是深入人心,小孩子只要從小教育,灌輸觀念,他們就會認為他做接受的才是正確的。而今,時人成親年紀小,十八年左右就是一代,收復夷民,總會發生衝突,抑或戰爭,年長的人會死去一部分,活下來的人都是接受朝廷領導,或者認命了的人,加上新生的孩子,史仲竹和家裡人說的是實話,三十年就能辦成了。
可對領導說的和對家人說的,怎麼能一樣呢?聖人會放心史家一家獨大嗎?自己不會有政敵來拖後腿嗎?推行過程中不會有突發情況嗎?這些都難以預測,史仲竹必須給這些不可預測留下時間,五十年是最恰當的。
“五十年?”聖人自言自語道。
史仲竹突然放鬆下來,是聖人收回了威勢,史仲竹突然頓悟,自己再怎麼懷念先帝,再怎麼看不上今上,都是沒有意義的,聖人已經是聖人了,沒點真本事,怎麼能坐上這個位置。這種明明自己就不如別人,偏偏子啊心裡瞧不上強者的行為,真是傻透了,你一個弱者,有什麼資格鄙視強者。史仲竹現在慶幸自己情緒並不外露,聖人多半沒有發現,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聖人要是知道這樣一個下馬威就能讓史仲竹反應過來,不知是喜是怒。
“是,五十年,已經是最理想的效果了。”史仲竹道。
聖人沉吟良久,才說:“望見竹籬心獨喜,翩然飛上翠瓊簪。史仲竹,還記得自己寫過的詩嗎?”
“史仲竹”這三個字一出,連先帝起的字都不叫了,史仲竹就知道聖人是來真的了,立馬起身,跪在堂前,拜服應諾,“記得。”
“先帝待你如子侄,朕對你委以重任,及至太子,對你也恩寵有加,你可心獨喜,可想上瓊簪?”
“回聖人,臣是聖人之臣,是大越之臣,此生依附大越而活,一生野望,不過飛上瓊簪罷了。”
“記得你今日所說!”聖人厲聲道,緩了緩,揮手叫他退下。
史仲竹緊繃著身子,維持著儀態從養心殿退了出去,到了殿外腿軟得差點踏空臺階。
三天後,史仲竹接到了聖旨,賜尚方寶劍、密摺專奏之權,貴州一省的政務軍務均兼一身,可以從黎平的金礦中擷取百分之五用於貴州民生,日後若由史仲竹勘探到新的金銀礦照此辦理,嫡長女得封縣君,嫡長子得封忠嘉侯世子,魏貞娘得了宮中御賜誥命服飾、賞賜眾多,連史鼎鄭氏、史伯松李氏、史叔梅史季蘭幾個都有賞賜,史稱“恩遇甚隆”。
在這樣隆重的恩寵面前,聖人和太子還是有所考慮的。
時間倒回三天前,史仲竹軟著腿退出養心殿,一個小內侍在史仲竹走後跑上前和戴權耳語幾句,戴權和聖人低聲回稟,聖人笑出聲來:“這時候,才發覺他還是個年輕人,到底不穩重。”聖人非常得意自己嚇住了他,問剛剛從小門裡走出來的太子:“如何?此事交給史耀昀辦嗎?”
“兒臣總想這史耀昀該是風光霽月的人物才是,怎麼官場上打了兩個滾兒,就口口聲聲說什麼:若無掣肘,這是向父皇要權呢!”太子憤憤不平到,就像你喜歡了很久的白玉,撫摸一下都小心翼翼,就怕弄髒了,結果仔細一看,玉上有斑點,極其失望啊!
聖人沒有開解太子的意思,太子沒在地方上做過事,不知道在開拓、混亂的時期權利不集中會導致怎樣的後果,史仲竹如果現在不把權柄牢牢抓住,日後被人摘了果子是小,被推出去做替罪羊才是大事。這些聖人都不會和太子分析,他一直覺得太子對史仲竹太過欣賞,這樣的欣賞作為一國儲君已經超出了界限。
“天底下當官的,大同小異,意料之中的事情,何必動怒。這些都是小節,只要是耀昀能把事情辦妥,這點權柄,朕還是捨得的。這件事既然交給你辦,你的意見如何?”聖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