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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孩子永世的分離。
孤兒院的記錄員在當晚並沒有在記事簿上記錄孩子的名字,孩子在被送進孤兒院的第五天就被一位姓盧的先生抱走了。對於這個孩子,孤兒院裡所有的人都印象模糊。
當一個月之後,蘇情緒激動狼狽不堪地薅著張建國來到孤兒院的時候,那裡所有的員工都否認了曾經接納過一個叫榛的小孩。新換來的領導是個女人,面目猙獰,她斥責著張建國和蘇的無理取鬧。
第八回 蘇(7)
張建國有點兒害怕了。
他怕記錄員真的在本子上找到那個叫榛的孩子,他不知道接下來如何收場。
記錄員在本子上翻了半天,也沒有翻到“張建國”的名字。他無可奈何地微笑,目光有點兒異樣。他實在是不記得張建國這個人了。張建國也一直沒有想起那一天他順口給自己編出的名字是什麼來,他到底是忘記了,忘得乾乾淨淨。
他委屈地站在那兒,陷入了漆漆無光的深淵,他想那個叫榛的孩子,他想她也許死了。
他對倒在地上狂哭不止的蘇說:“榛,這次是真的沒了,我想,她也許死了。”
蘇的聲音被撕裂,成為碎片,每一片碎片都有鋒利的尖,扎滿了張建國的全身,血流不止,面目全非。她全然失去了尊嚴,像得不到糖的孩子,絕望而放縱地在地上翻來滾去,像祥林嫂一般單調地重複著一句話:“還我的孩子!”
張建國麻木地站在那兒,失去了最後一點兒知覺,溫熱的淚沿著臉頰粗糙地滑落。
孤兒院的人看著這兩個莫名其妙的人,心懷不滿。
終於一個人控制不住了,竟然就是那天給張建國做記錄的男人,他揮了揮手:“你們倆有精神病啊?到這裡來胡鬧什麼?哪裡來哪裡去,再折騰個沒完的話,我們就找派出所了!”
張建國拖著死活不肯走的蘇走出孤兒院的時候,天已經全暗了下來,他們倆像兩團爛泥癱在一起,除了可以喘息之外,再無其他的本領。
蘇說:“張建國,你是畜生。”
張建國說:“我是畜生。”
蘇說:“你把我的孩子弄死了。”
張建國說:“是我把孩子弄丟了。”
蘇踩著張建國的身體抓著柵欄從地上爬了起來,晃晃悠悠,一路瘋癲著笑著,走遠,狼狽不堪的背影融進漫漫黑夜。張建國只聽見她念念叨叨地嚷著要去黑夜的另一面找榛,她肯定跑到有光的地方去玩了。
張建國想蘇一定是瘋了。
她終於走了,現在張建國見到蘇就像見到鬼一樣,內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覺得愧疚的同時,他害怕他所勉強支撐起來的家庭會被蘇這根釘子扎破,如果他的一切被那個糧油管理站的女人戳穿,他想象不到自己會不會像一個無能的婦人一樣尋死覓活。他想都不敢想。就是這樣,張建國變成了一個膽小如鼠的男人。
從那以後,蘇再也沒有在張建國的生活裡出現過,儘管從來沒有主動去打探,張建國還是知道了,蘇去了澹川,常年住在那兒的一所教堂裡。他想,她是要靠神的力量來驅除在這塵世留下的孽緣吧。
他不敢去想,想了就害怕。
日子就這麼過來了。
妻子安分,兒子,那個叫張卓群的男孩子長得虎頭虎腦,越來越可愛了,沉浸在天倫之樂裡的張建國,漸漸忘卻了傷疤的疼痛。
張建國那天早晨上班的時候在街道的拐角看見了一個女人。穿一身黑顏色的衣服——讓人心垂直下沉的顏色,很肅穆地站在公交車站的站牌下。打彎的時候,他又看了一眼,那個女人迅速別過身去,似乎不情願有人看到她的臉孔,裝作研究站牌上的路線,不過她的掩飾不夠好,被張建國看出了破綻。他本來想上去看看這個陌生女人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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